当然,事实证明这位不过任期五载的先生很值得,不仅在短短一年之内变得深受小镇乡民爱戴,还令他们发自内心的敬佩。于是,古生先生来此的第二年年初,小镇里的人家就依据传统,合伙给这位教书先生送了这两石墩子,还不似曾经那俩,是请小镇里声名远外的著名雕刻家张老重新雕刻出来的。
可别小看这两石墩子,小镇上除了小孩子家家无人敢犯。
“小姑娘,你要找古先生,需得明儿来才行。”叶老婆婆温声说。
“啊,这是为何呢,婆婆?”华裙少女疑惑反问,语气温柔。尽管等得久了,心里着急,她也没有耍小性子,总不能在年过半百的老人面前张牙舞爪,怒声质问吧?更别提先生此刻有可能在看着他。
“今儿是古先生每周的休沐日,先生早早就出了门,太阳不下山一般是不会回来的。”叶老婆婆耐心解释。
“休沐?”华裙少女头上浮现几个大大的问好。
“嗯~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讲就是周末,不过先生的周末只有一天,也比较与众不同。”叶老婆婆心怀敬畏。
“因为与众不同,所以在周二休沐?!”问是这么问,华裙少女心中所想却是翻转了过来。
因为在周二休沐,所以与众不同。这样才合理!没错,绝不合群!
古先生,真乃神,哦不,圣者也!
“没错,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或者吃完早点再来,我看你一大早就来了,那时小镇集市都还没看,肯定连早餐都还没吃过。”叶老婆婆观察得很仔细,尽管只是在不同时间见过几次就猜出了不少事情。
“谢谢婆婆。”细节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华裙少女眼眸里有泪水涌现,除了自家的爷爷奶奶,第一次有人这般心疼她,还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傻孩子,早些回去吧,明早再早点来。”叶老婆婆看着华裙少女眼角的泪花,伸出手,想去为少女拾去泪水,可一想到自己手的情况,心中一叹,是啊,她已经没有资格这么做了!
叶老婆婆欲要收回手,手却先一步触上那湿润的眼角,颗颗泪珠落到苍老瘦小的手指上,是少女先老人一步行动了。
“真是个傻孩子!”还了她一个未了的心愿。
“婆婆您收好,这袋珠子可以佑您长命百岁。”华裙少女取下腰间的小绣袋,不舍地看了一眼,放到叶老婆婆手中,小绣袋上刻着一个银色的“葛”字。此物可遮掩天机,到时即使小镇没了,也可护叶老婆婆安然无恙。
叶老婆婆笑笑,没有收下:“傻孩子,我要这长命百岁做什么?我啊,就想早早往床上一躺,一闭眼,早点去陪陪我老伴!”
“婆婆,您就收下吧!”华裙少女又推了回去。
“哼,我葛书宁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过的,您要不要,那就随便找条河扔了,亦或者找个垃圾桶丢了也行。”
“这……”叶老婆婆一时拿不定主意,听听就知道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这小娃娃竟是要扔掉,她若不收下,岂不是白费了小娃娃一番好意?
“没事,对我没什么影响,您安心收下就行。”眼见老婆婆犹豫,葛书宁补充道。
“那好吧。”叶老婆婆终于是收下了,苍老的手紧紧握住小绣袋,生怕一不留意就摔地上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孩子你也快去吃早点吧,别饿着了。”叶老婆婆提醒。
“嗯,婆婆再见!”葛书宁挥手作别。尽管只见过一面,她还是由衷希望老婆婆可以安享晚年。
叶老婆婆脚步一停,四周看了看,凑近了语重心长告诫:“孩子,晚上最好待在屋里别出来,还有私塾西边那条小溪流,最好不用去,要去也最好不要一大早去,出过事。”
说完,叶老婆婆匆匆离去,留下满脸茫然的葛家小姑娘。
好一会,葛书宁才回神,其他先丢一边,现在当务之急是今天还要等吗?还是先去吃早点,之后再来等?婆婆说的很对,不管怎样不能饿坏身体。这会她倒是忘了,她早已不是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