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转,翟峰和杨英俊终于联系上了方主任口中说的那位找过李悲歌的高中班主任何老师。
登门拜访时,意外发现老师的女儿居然也是李悲歌的小学同学何敏。
这位皮肤白皙,纤细如骨的中年女老师,客气的给二位端上茶水。她的女儿也很热情的端上瓜果,参与其中。
“您对李悲歌这个学生有什么特殊印象吗?”翟峰先试探的问道。
何老师表情有些惆怅的说道:“说来惭愧,她高中三年都在我带的班里,我真正开始关注到她还是在高三快结束的时候。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不怎么交朋友,也没闯过什么祸,成绩也是很稳定的中等。
每次我看向她,她就迅速的低下头。我看她放学也不回家,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角落发呆,想走近时,她就迅速走开。我叫她到办公室想跟她聊聊时,她也总是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
直到高三那年,需要填写志愿时,她主动找到我。扭扭捏捏的问我:“老师,我可以选择的最远的大学是哪个?”
我问她是有心仪的大学了吗,可以根据以后自己喜欢的专业有目的选择,这对她以后的人生很重要。
她当时脱口而出的是“我只想离开这里,去一个离这里最远最远的地方。”
我当时有点不太理解孩子的意思,问她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是不是受欺负了。
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后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学校是我的避难所,我在这里很好,可是马上就要结束了···”
再抬头时,她已经眼眶红润,就那么无助的看着我说着:“我好害怕回到家里老师,那里简直就是牢笼,我只想逃离那里。”
说到这里,老师有些哽咽起来。
坐在旁边的女孩,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早知道小时候就不跟别人一起叫她‘趵突泉’了。”
杨英俊好奇的追问道:“什么趵突泉?”
“她小时候就很内向,从来不主动找别人玩儿。而且从来没见她家里的人来接过她上下学,每年家长会也不见她有父母来。后来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说她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就主动找她做朋友。结果四年级那年家长会她妈妈来了,但是喝的醉醺醺的,老师在上面讲话她就在下面打呼噜睡觉说醉话。
别的家长忍不了就说她妈妈几句,她妈妈突然站起身来就,噗的一声跟喷泉一样吐了一大圈,当时喷了很多的家长和孩子一身,我的衣服上也有,真的很恶心。
刚好四年级有篇课文叫《趵突泉》,从那以后她的名字就成了趵突泉。谁也不愿意跟她接触,我也跟着叫了很多年,慢慢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这个名字的来处···只觉得是跟她在开玩笑,她好像也都装听不见,不是很在意。”
老师有些生气的,打了女孩大腿一巴掌,责备道:“你呀,改明好好去跟人家道歉去。”
“这有什么啊,妈,就是闹着玩儿。”女孩嘴硬的狡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