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扶起沈一鸣,在他耳边低声急促地说:「别怕,有我。」
沈一鸣却像没听见般,直直地盯着白袍老人,眼神空洞,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白袍老人……死了?沈一鸣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这三个字反复出现,震得他耳膜生疼。他机械地伸出手,想去探一探老人的鼻息,却被白灵一把拉住。
「别碰!」白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地抱住沈一鸣,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仿佛在寻求一丝慰藉,又像是在传递着力量。
沈一鸣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灵,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显然也被刚才的景象吓坏了。他轻轻地拍着白灵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没事了,没事了……」
然而,他自己的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白袍老人临终前的话语,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封闭的内心世界,也照亮了他一直以来刻意忽视的角落。
天选之子?使命?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白袍老人临死前的郑重和决绝,却让他无法忽视。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运?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古老的公寓楼,昏暗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却又那么清晰地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
「我们……该怎么办?」白灵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泪痕,却强装镇定地问道。
沈一鸣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和迷茫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深吸一口气,将白袍老人的尸体轻轻放下,然后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们要找到真相,查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灵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队吗?我这里发生了一点事情……」
……
三天后,白灵家。
「也就是说,那个黑衣人,还有那个白袍老人,都是凭空消失的?」张队放下手中的笔录本,眉头紧锁。
「是的。」白灵点点头,「监控录像里什么都没有拍到,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张队陷入了沉思,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现在更是扑朔迷离,让他毫无头绪。
「沈先生,你呢?你有什么线索吗?」张队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一鸣。
沈一鸣摇摇头,他这几天一直在整理思绪,试图从白袍老人临终前的话语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惜一无所获。
「不过……」他顿了顿,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我记得那个黑衣人临死前说了一句‘天师道’,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
「天师道?」张队和白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那是什么?」白灵问道。
「一个很古老的门派。」沈一鸣解释道,「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据说他们精通符箓阵法,能够操控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你是说,那个黑衣人和白袍老人,都是天师道的人?」白灵惊讶地问道。
沈一鸣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如果他们真的是天师道的人,那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针对他?而白袍老人所说的「天选之子」和「使命」又是什么?
这一切,都像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白灵警惕地问道。
「是我,王叔。」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灵和沈一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王叔是白灵家的老管家,为人忠厚老实,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白灵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了?」沈一鸣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
白灵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打开了门。
「王叔,你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叔身后,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魁梧男人。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推开王叔,大步走进房间,冷冷地说道:「白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走一趟。」
「你们老板是谁?」白灵强装镇定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另一个男人说着,就要上前来抓白灵。
「放肆!」沈一鸣见状,一步挡在白灵身前,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民宅!」
「小子,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个男人说着,挥拳朝沈一鸣打来。
沈一鸣虽然不懂武功,但反应却异常敏捷,他侧身躲过这一拳,然后一脚踹向男人的腹部。
「砰!」
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另一个男人见状,顿时大怒,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找死!」
说着,他举起匕首,朝沈一鸣刺去。
沈一鸣瞳孔骤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
沈一鸣抱着白灵冲下楼,老旧的公寓楼道里没有电梯,白灵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也染红了他慌乱的内心。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像幼时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无助,恐惧,而这一次,他害怕的是失去。
「白灵,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沈一鸣的声音因为焦急而颤抖,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凭着本能,向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别……别……」白灵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语气断断续续,「别去医院……」
「可是……」
「去……去找……清风观……」白灵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一鸣心急如焚,却也明白白灵的意思。清风观是师父隐居的地方,想来师父一定有办法救她。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清风观而去。
清风观坐落在城郊的一座小山坡上,远离尘嚣,环境清幽。沈一鸣抱着白灵来到观前,却发现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师父!」沈一鸣拍打着大门,焦急地呼喊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山间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难道师父不在?沈一鸣心急如焚,白灵的伤势不能再拖了!他一咬牙,决定翻墙而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一鸣,你在干什么?」
沈一鸣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站在他身后,正是清风观的观主——他的师叔,清虚道人。
「师叔!」沈一鸣大喜过望,「师父呢?白灵受伤了,您快救救她!」
清虚道人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白灵,又看了看沈一鸣,眉头紧锁:「她这是怎么了?」
沈一鸣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清虚道人说了一遍,清虚道人听完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天师道……」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他们?」
「师叔,您认识那些人?」沈一鸣抓住清虚道人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清虚道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先把这姑娘抱进去吧。」
清虚道人带着沈一鸣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厢房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布置简陋,却一尘不染。
「把她放在床上吧。」清虚道人说道。
沈一鸣小心翼翼地将白灵放在床上,然后焦急地看着清虚道人:「师叔,您快救救她吧!」
清虚道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白灵的嘴里。
「这是我清风观的疗伤圣药,能暂时保住她的性命,但她的伤势非同小可,我需要……」
清虚道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沉声说道:「不好,他们追来了!」
「他们是什么人?」沈一鸣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努力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
「天师道的人。」清虚道人面色凝重,「他们既然追到这里,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想干什么?」沈一鸣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白灵已经昏迷不醒,如果这些人再对她不利……他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清虚道人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一鸣,你带白灵姑娘从密道离开,这里交给我。」
「密道?」沈一鸣一愣,他从未听说过清风观还有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