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液蒸发的声音。

“啧啧啧，说真的，装弱了很久，我很憋屈啊，当然，你们别想叫人啊，这里是独属于我的一片空间。”

说着，子鼠还挑衅般地看了一眼吴旋生，“抱歉，你引以为傲的能力，作为半神的我们好像只是个基操。”

吴旋生虚弱地靠在车门上，听到子鼠的话，只是嗤笑一声：“半神......”

朱雀怔在原地，火焰在此刻已经完全消失，而她的拳头已经被连根切下。

鲜血直溢。

“啐！”吴旋生吐了一口口水，“真他妈的倒霉！”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朱姐，你先出去。”

朱雀望了他一眼，缓缓闭上了双眼。

遇见拜神教的人，仅仅凭他们二人，已经是必死无疑，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更何况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就连呼救也成了不可能的事。

仅剩的一条胳膊搭在朱雀的肩膀上，吴旋生咧起苍白的嘴，“若没有盛灵物，私自窃取神明能力，自身会强行成为盛灵物，肉体凡胎最为强盛，威力是以往的十倍不止，但......也将会成为生命中的最后一次，这是你告诉我的，对么？”

朱雀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吴旋生再次嘿嘿一笑，“死呗。”

子鼠手中的短刀闪着寒光，笑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杀你们不可，只是我需要一颗人头，混了这么久，好歹回去有个交代啊。”

吴旋生突然道：“你们拜神教......都自诩为神么？”

子鼠静静地看着他，吴旋生轻笑一声，“真蠢。”

下一秒，一道蕴带着神秘旋律的声音从他嘴里缓缓流露而出，

“黄昏降临......诸神退避！”

子鼠脸上的笑容不减，但下一刻，他的笑容逐渐消失。

原本还光亮的天空逐渐暗淡下去，周围的马路也渐渐消失，而在他们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化成一个圆台！

周围，迷雾丛生，鸦雀呜鸣，远处的高楼大厦在众人的视野中逐渐被迷雾替代，周围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不可能......”子鼠难以置信地望着周围的场景，“你怎么可能会覆盖......”

他突然顿住，此刻他已经明白了，脸上震惊的表情也转化成了笑容，“哈哈，我说怪不得，直接窃取能力，真以为你的肉体能撑住这神力？”

子鼠已经看不见朱雀二人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那个圆台场景。

但他丝毫不慌，只消等待片刻，吴旋生就会撑不住，而这幻境也会随之破碎。

场外，吴旋生的皮肤已经开始逐渐脱落，露出血红的肌肉线条，根本撑不了太久，肌肉也迅速萎缩干瘪，而脚已经率先化作了粉末。

吴旋生身子一歪，朱雀连忙用身体撑住了他。

“我能破他幻境，虽然是一瞬间，足够了。”

朱雀眼眶中擒满泪水，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能感受到，吴旋生的重量越来越轻，而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这时，一道神秘的光团缓缓从他体内流出，二人都明白，这是体内的神侚器开始脱离身体，只要宿主死亡，神侚器都会自动离去，寻找下一个寄生者。

“朱姐......你们都说，神侚器的神根都可以映照出神明，你......你帮我看看，在我体内的，是哪个神啊？”

话音落下，吴旋生整个身体完全化作了灰烬，洒向了天空。

这时，外面的幻境已经开始了松动。

一道光影面无表情地望着化作灰烬的吴旋生，随即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朱雀强制压下心中的悲伤和愤怒，沉寂一瞬，身形微微一颤，从那缺口逃了出去。

她看见了。

那是一只狐狸，长着九条长尾的玉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