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休息了一段时间，李申焱也感觉自己身体在慢慢恢复，能够站起身慢慢行走了。

周围行乞的有不少人，通过和他们的闲聊，大致也知道了一些事。

这些人本是分散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乞讨者，每天过着饥不果腹的生活。

一次冬天，一个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只说了句“跟我么”，很多没有生存能力的人为了能吃上饭，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他一起走，慢慢地聚集了这么多人。

而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是残疾人，已经脱离了社会的步伐。

虽然其中也有健康的人，但后来政府给了好政策，那些人几乎全离开了，只留下他们这些残废。

一名只留着单腿的老者拄着拐，咧起嘴里不多的牙，笑道：“还真别说哩，跟着咱们老大，至少咱没饿着，把咱们照顾得还不错嘞。”

李申焱点头应声着，但心中却暗暗赞叹，此人能将这么多难以存活的人聚集在一块照顾，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伟大了吧，这相当于拯救了许多人的命。

“哥哥，给你。”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低头看去，一个灰头灰脸的小男孩手捧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正是热腾腾的包子。

“嘿嘿，我刚买的，给你吃。”

望着一脸天真的男孩，李申焱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发现周围人吃的全都是乞讨来的，或是昨天的剩饭，只有小男孩愿意为自己去买，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要呢？

李申焱没有接，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但下一刻，他却皱起了眉，因为他发现自己手心多了些黏糊糊的东西。

“这是......”

“哎呦，你别多怪呦。”老者见状，一脸歉意地从怀里掏出一团纸，将李申焱手中的异物擦去。

他又努努嘴，让小孩先离去，低声道：“这是我的孙，前几年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头皮时不时长出一些清水脓，来城里找了很多大医院，都不管用嘞。后来啊，家里的田也卖了，棺材本也动了，可这病就是没个好转。”

说到这，老者神情一下暗淡下去，轻叹一声，“咱家命苦呦，老天直找着咱家的门，这不，过了两年，孩子他娘也得病死了，他爹在外头打工，本想着回来跟我挖点土，都已经到家了嘞，走着半道被二喜子家的疯狗咬死了，唉......”

“我总说啊，二喜子，二喜子，你家狗凶嘞，走道都不打转，小心点哦，可他就不听，这不，就留我一个老残疾，呵呵......”

老者的一笑看不出任何感伤，相反，就像是闲谈家常一般，一笑而过。

李申焱沉默片刻，“家里的房子呢？”

“嗐，二喜子家说我们敲诈他，要赔什么损失费，把家里土房子占走了。”

说到这，老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你瞧瞧，差点忘了。”

“庆富诶，把你买的包子给你哥！”

老者此刻已然把李申焱当做了一家人，也毫不顾忌着什么，直接让他孙子认作了哥哥。

小男孩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将手里的包子高高举起，这次，李申焱接了过来。

“谢谢。”

老者笑着一摆手，“说什么谢不谢的，趁热吃吧，这小家伙喜欢你嘞，其他人一分钱都是不想给，拿他东西像割他肉，哈哈！”

这时，庆富又跑开了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想着又是去捣鼓着什么东西了。

李申焱想分老者一个包子，可他只是说吃不惯，便摆手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