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频频点头:“我和将军也发现了,地道不但通往城墙下的暗道,还有一处尽头,好像也被堵死了。对了,地下室有几具尸骸,你知道是什么人吗?你可记得庄府有个叫采芍的丫鬟?”
冯莹凡低头思索着,她眉头紧紧绉着:“我记得她,她本是上京最大的沈记绸缎庄,老板沈天顺的女儿。沈天顺多年垄断了上京的丝绸生意,赚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被庄诚幕后的主子盯上了。我只记得有一次,庄诚向沈天顺索贿百万两银子被拒绝后,非常生气。”
冯莹凡仿佛打开了可怕的记忆之门:“没过几天,京城就出了个轰动一时的案子。沈家小姐莫名其妙地在闺房里消失了。不久,沈家就接到了三百万银两的勒索信。沈家不想将银子白白地送给劫匪,悬赏了巨额的银钱,想寻回沈小姐。当时还惊动了皇城里的锦衣署。锦衣署是宫里的情报机构,手眼通天,他们也想赚取这笔赏银。”
冯莹凡因害怕而微微颤抖:“谁也没料到的是,沈小姐是被庄诚命人绑走的。他为了报复沈天顺,将沈小姐绑到庄府,割了她的舌头,让她在庄府做了一名粗使丫头,取名采芍。尽管庄诚没打算放了沈家小姐,他还是向沈家索要了三百万两的赎金。”
采桑递了一盏茶给冯莹凡:“别着急,喝点水,慢慢述说。现在庄诚那奸贼也伏法了,没什么好怕的。”
冯莹凡感激地接过茶水,她喝完水,稳定了一下情绪:“庄诚得知锦衣署接手了这个案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过几日,采芍便从庄府消失了,我只当是庄诚那老狐狸,命人将她带去卖掉了。有一次我经过书房,听到庄诚在里面大声地跟人争吵,我就好奇贴耳听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叫郭允的侍卫,参与了绑架杀害沈小姐。他威胁庄诚,说被锦衣署盯上了,如果不给他一大笔封口的银子,他就要将事情捅出去。”
冯莹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听到庄诚答应给郭允银子,然后书房里传来机关的响声,我这才知道,书房里有秘室。我从窗户看进去,见他二人进了地下室。我不敢跟进去,又怕在屋外被人发现,就离开了书房。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那个叫郭允的侍卫。我只当他拿到银子,换个地方逍遥快活去了。直到昨天,我和何公子进了地下室,才发现了里面有男男女女,好几具尸骨。”
叱云跃轩一拳砸在桌上:“伤天害理!本将军只当他是个贪官,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一想到本将军的凝儿,在那个如地狱般的庄府呆了这么久,本将军就心有余悸。”
慕容芷凝掉下了一串泪:“其实我当初是猜出了沈小姐身份
的,我本来可以帮她想办法逃脱的。我没想到的是,她那么快就遭了庄诚的毒手。”
叱云跃轩又喜又忧地抓住慕容芷凝的手:“凝儿你想起了以前的事吗?不必自责,你也没料到庄诚会那么狠毒。”
慕容芷凝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叱云跃轩一眼:“凝儿一想到本可以救沈小姐的命,却没有去做,心里就觉得不安稳。将军这就让人去她家里,叫她家人来替她收了这尸骨。好让沈小姐的魂魄,有个安身之所吧!”
叱云跃轩怜爱地抚着慕容芷凝的秀发:“放心吧,本将军这就派人去沈家报信。唉!若不知道沈小姐出事,她家人还存个念想。一旦知道噩耗,必定痛彻心扉。”
御书房内。叱云跃轩将一卷帐本递到炎烽手里。炎烽蹙着眉翻看着:“这庄诚案,朕本以为已压下了,没想到又一石激起千层浪。叱云将军容朕好好想想,这旧案重提,会牵一发而动根本,须处理得稳妥。对了,公主她还好吧?”
叱云跃轩拱手道:“末将明白皇上的顾虑,庄诚案的背后,是个巨大的毒瘤。切之,影响甚大。末将相信皇上的决断能力,另外,庄府地下室里还有一笔价值不菲的金银。庄诚除了贪腐,还欠下了好几条人命。”
叱云跃轩继而说道:“公主她很好,不敢劳烦皇上记挂。她只是中了乌丽的一种叫“玲珑洗心丸”的毒,忘了过去的事,不久就能恢复的。”
炎烽不满道:“将军趁公主心智不全时,控制了她的自由?将军不觉得这种行为,很令人所不齿吗?”
叱云跃轩笑道:“皇上这是在嫉妒末将吧?怎么说,末将也是在她五岁时就下了聘礼的。这缘份的事,也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况且,末将并未在公主失忆其间,对她加以猥亵。末将会耐心地待她恢复了记忆,作出自已的选择。所以,末将并不认为自已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炎烽不屑道:“但愿如将军所言,到时公主若恢复了记忆,希望叱云将军不要胁迫她才好。”
叱云跃轩怒道:“皇上管理臣子,竟管到家事上去了。皇上这么劳心劳力,真是令末将佩服。皇上应该惜取眼前人,皇贵妃对皇上的感情,应该值得皇上珍惜。”
炎烽一拳砸在书案上:“当初是你逼朕娶她的,将军当时向朕要的只是名份,现在却又要求朕给她心,朕做不到。况且,她在宫里任性胡为这么些年,朕也没有为难过她。将军埋怨朕管臣子的家事,为何将军反过来又要管朕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