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发现了站在院外的炎烽,她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礼。两个小太监将炎烽扶进院里,从房里拿出一套龙纹便装,除去他身上的太监衣物,将龙纹便装穿在他身上。
慕容芷凝曲膝道:“凤仪参见皇上。”炎烽是乎还在为刚才听到的话感到恼怒,只冷冷地回道:“你贵为商夏的公主,不必多礼。”
春杏识趣地替炎烽递上一盏茶,默默退出了院门,将门轻轻掩上。
炎烽看着静坐在石桌对面的慕容芷凝:“朕为了来见你,竟装成小太监混出宫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朕说吗?”
慕容芷凝低着头:“凝儿竟不知说什么好?凝儿是叱云将军的未婚妻,却被皇上囚禁在这里。皇上此举,并不理智。如传出去,凝儿和皇上、将军的名声,都会受损。”
炎烽冷笑道:“是吗?华炎是朕的天下,华炎的女子,只要是未嫁之身,朕都可以纳娶。况且,当初若不是叱云将军横刀夺爱,你早就是朕的人了。不是吗?”
慕容芷凝往炎烽茶盏里续上茶水:“这世间的缘份,讲究个先后、因果。凝儿和叱云将军,从小就有了约定,将军比皇上先遇到了凝儿,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炎烽不以为然,反驳道:“若世间的情爱缘份,以先后来论,为何朕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叱云贵妃,生不出半点情愫?反而对公主难以割舍?叱云将军是比朕先遇到了你,但那也只是个意外,那绑匪当初想绑的人,是朕。叱云将军,不过是代朕先遇到了你。其实叱云将军,只是公主心里的一个执念而已,朕并不认为那是什么缘份。若真是缘份,他当初为何认不出你,还对你百般折辱?”
慕容芷凝低垂着眼帘:“皇上可听过北燕宝藏?北燕宝藏是慕容氏亡国时留下的,开宝藏的线索,就是那片叫碧梧的翡翠梧桐叶。若不存在缘份一说,当初属于慕容氏的梧桐叶,怎么会在叱云将军身上?”
炎烽不屑道:“朕也听闻过北燕宝藏,对碧梧,朕最后也作了一些了解。那朕来告诉你,碧梧其实是朕母后之物。是朕的母后将他献给了朕的皇祖母,也就是太上皇的母后,然后才转到了太上皇的手上。你要论缘份,那碧梧原本是应该属于朕的。”
慕容芷凝陷入了沉思,她一时竟理不清事态的脉络。炎烽见她沉默的样子,想起了当初她在宫里时的样子,轻轻笑出了声:“公主是不是一时理不清缘份的来处?其实缘份并不能说明什么,朕对你的爱,并不比叱云将军少,朕也会比叱云将军更加适合你。”
炎烽一只手抚过“绕梁”:“朕第一次与你对视,就被你一双翦水双瞳,夺走了魂魄
。朕当即就明白了,凝儿你就是朕这一生,一直在等的女子。”
慕容芷凝叹了一口气:“皇上只知凝儿心中有执念,殊不知,皇上心中的执念更甚。凝儿原本失去了记忆,也不再相信缘份,但叱云将军不仅帮凝儿找到了北燕宝藏,还为了凝儿,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叱云将军用实际行动让凝儿相信了,他才是凝儿的真命所归。”
炎烽抗拒地摇着头:“你只是感念他对你的好,并不是真心爱上他。刚好这时候,你又失了忆,将他以前做的混帐事,忘得一干二净。你因此放大了他的好,忽略了他犯过的错。你细细想想,你真的能原谅他曾犯下的罪吗?”
慕容芷凝眼中,掉下一颗珠泪:“凝儿昨晚细细地将记忆梳理了一遍,皇上和叱云将军是亲兄弟,若为了凝儿手足相争,凝儿也必将落个骂名。请皇上将凝儿送回商夏,这一切的矛盾就会迎刃而解。凝儿宁愿一辈子孤独终老。”
炎烽一拍桌子:“不行,凝儿你是属于朕的。朕为了你,能舍弃了这江山。叱云将军只要不再纠缠你,这天下他随意拿了去。只要凝儿不嫌弃朕一无所有,朕绝不放弃凝儿。”
慕容芷凝的内心十分煎熬,就在昨晚,她从梦中醒来,所有的记忆都像潮水一般袭来。叱云跃轩曾经的所作所为,像把刀一样,重新在她心上划开了一道道血痕。而炎烽一惯的温存,也历历在她眼前展现。
慕容芷凝想起了那个梦境,梦境中的叱云跃轩和炎烽,分别代表了两种颜色的彼岸花。慕容芷凝的心轻颤着,白色的彼岸花像漫天的飞雪花雨,美得炫目,却能瞬间将她淹没。而红色的彼岸花,像燎原的野火,所到之处,将她所有的爱与痛,都化为了灰烬。
炎烽拉慕容芷凝坐在石凳上,他在“绕梁”前坐下:“自从凝儿离开,朕再也没抚过琴。今晚皓月当空,清辉满地,我俩都不要辜负了这时光。朕为你抚上一曲,如何?”慕容芷凝微微颔首。
炎烽轻抚着琴,琴声幽怨而婉转,如泣如诉。慕容芷凝低垂着长长的羽睫,静静聆听着炎烽以琴代语的倾诉:“皇上的这曲落花问情,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皇上的琴声,能触动人的心弦。只可惜,这情也像落花,一旦付诸流水,就会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皇上若错过了这一季花期,下一季的花,依旧会明媚灿烂。”
炎烽抚完一曲,站起身,负手而立:“朕注定了只有一季花期。这世上纵有万紫千红,朕独爱凝儿这一种。”
御书房里,炎烽烦躁地踱来踱去,齐尚明垂头丧气地站在一旁:“皇上,稍安勿躁!现在公主的下落还不明,您急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