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最后还是从私宅的铜镜上找到了解决钱的办法,铜器为居家用品,几乎家家都有,倒是可以学习从前汉武帝也曾经强令豪强献金,以获取金源。这确实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说说容易,做却很难,又有谁愿意把铜器白白拿出来呢?曹昂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看来只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办法来解决了。
三天后,徐州刺史府发布献铜令。
“徐州所有州县每户必须献出三斤铜,有多交者可以给予一定奖励,如减租、免劳役、土地优选权等等,有隐匿不交者杖五十。”
百姓交上来的铜出乎曹昂的意料,本以为能收到八十万斤就不错了,但到最后竟收到了二百四十万斤,按铸钱一贯用四斤来算,可造六十万贯,去掉损耗,五十五万贯到手是不成问题了,不过曹昂心中却有了新的想法。
听说收到斤铜,糜竺几乎笑了一夜,脑海里精确地盘算着各种开支,仿佛那二百四十万斤铜就是他在路上拾的一样。虽说曹昂用的手段稍微毒辣了一点,名义上是献,说白了就是抢,不符合儒家的仁恕思想,但百姓交铜的场面却很踊跃、感人,这倒让糜竺微微有些吃惊。不过糜竺并不是愚腐之人,孰重孰轻,他分得很清楚。
这天,曹昂将一些军政要员召集起来商议铸钱之事。
不等曹昂开口,糜竺立刻抢过话头道:“钱监已经将模子送来,即刻就可以开始铸钱,不过我先声明一下,我至少要二十万贯,各位的俸料、司笔费都需要开支,还有黄河南岸的加固、北淮河泗水的治理、农田水利的修缮,这二十万贯当然是远远不够,不过我知道军费开支也是当务之急,所以我也只要这些。二十万!曹将军看如何?”
曹昂微微一笑道:“才要二十万,信之也太心急了一点,本来我是打算给你一百万贯的,刚才说的话不算,你可重新讲来。”
“什么!一百万贯,曹将军,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一共才七十万贯,难道你想一文钱扳成两半用?”
“说对了,这就是我把各位叫来的意思,我明着告诉大家吧!我想自己在徐州发行一种纸币,凭这种纸币可在刺史府兑换铜钱。这二百四十万铜就作为印纸币的储备金。”
一句话,将大厅里激起一片嗡嗡之声,曹昂扫了一眼大家,这印费钱的念头是他从广陵回来的路上欲效仿唐宋时期的货币政策后生出来的,徐州市面上的货币太混乱,且不说让百姓用得太吃力,更重要的是对经济发展有严重的伤害,比如买同样的东西,需二贯曹操的铜钱或在袁绍处买却是三贯的铜钱,但两势力对铜钱的官价都是一比一兑换,这里面就存在着极大的投机性,只要有门路搞到铜钱,转眼就会成为亿万富翁,当然最后为之买单的还是普通百姓。
所以曹昂决定就从货币上着手,以铜或粮食做储备,发行交子,至少先在徐州一境内流通,把货币稳定下来,然后再谋发展。
“我们印飞钱,朝廷会同意吗?”
曹昂瞥了一眼,见说话的是陈宫,自从他投降后,其人不仅在打仗上有些智谋,处理军务上也不错,便把张既派给他做了副手,负责日常军务、参谋及后勤于一身。
陈宫的疑问也就成了大家的疑问,尤其一些文官更是担心。
“怎么不行!”
卢思齐站了起来,他是完全赞同自印纸钞,山东货币的混乱,确实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便道:
“朝廷虽然没有先列,但朝廷不是已经答应为结束饥荒,已经让将军可以自行决断一切大小事物,后向朝廷备案嘛。那我们徐州为了试验可行性,当然也可以印。”
曹昂挥挥手道:“朝廷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现在我想和大家商议的是,印制多少钱,用什么模子、还有市面上的其他货币怎么来让其退出山东,这才是要紧的事。”
众人见曹昂认真,都陷入了沉思。半晌,糜竺才开口道:“既然我们自己发行飞钱,什么都是新的首先要考虑制作新模具。至于让其他货币退出山东,我想百姓的心里都有杆称,只要有信誉,大家自然会选择我们的飞钱,每年兑旧发新,兑换可按铜钱、纸钞一比一来换算,每贯再加十文的工墨费。但现在发行多少飞钱,我确实拿不定主意,还是请刺史来决定。
曹昂又看了看众人,见大家都表现出赞成的神色,便点点头说道:“既然让我来定,我就先定以一比五的比例发行新交,也就是用二百四万斤铜的储备,发行三百五十万贯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