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文备出列道:“圣人,臣亦要检举李昭德,蔑视国法、藐视圣人。臣主管刑部以来,多次劝诫李昭德谨言慎行,他却说刑部和推事院是圣人翦除政敌的爪牙,对国法不屑,对圣人不敬,臣请洛阳道士观之,李昭德有谋反之相。”
“谬哉!昭德志勤道远,岂会谋反!”
“依我看,还是要交给大理寺、肃政台、刑部三司共同查办!”
来俊臣老神在在,眼睛瞟着瑟瑟发抖的武轮,洞悉着殿上的局势。
魏王府的策略是拉拢李昭德故友,打击东宫。王及善的策略是先迂回让三司会查,而推事院则是要拉李昭德和东宫下水。
他不急着表态,全曹等于代表了他。他要等东宫出招后,置东宫于死地。
“够了!”一声娇斥,群臣顿时噤声,明明声音如天籁空明,但有些大臣闻声已然流汗了。
上官婉儿立马入内侍奉,须臾又走出来道:“圣人言,既有过失,昭德可死。”
群臣顿时哗然,刚才替李昭德说好话的大臣此时两股战战,不停的擦拭着汗水,李余福更是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整个大殿上汗珠如同水帘。
上官婉儿冷言道:“噤声!”
殿中瞬间变得针落可闻,等大殿恢复平静,她又转向头对李旦道:“太子,圣人让你给她一个解释。”
李旦置若罔闻,然后打了个哆嗦,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是太子,连忙伏拜道:“圣人,武轮冤枉啊,武轮什么都没做,武轮还只是个孩子。”
来俊臣不禁皱眉,李旦三十好几的人,竟然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机果然深重。这就相当于一边卖惨,一边讨好圣人。意思他李旦是孩子,那圣人也就是妙龄年纪。
帷幔里有了反应,天籁的声音凌冽传来:“朕让你说点有用的!”
李旦继续叩拜,“圣人,李昭德和儿臣没有关系,他儿子李元勤是花了钱从儿臣这里买的散官,儿臣在东宫从不见外人,没见过他!再有儿臣踩死一只蚂蚁的都心软,又如何敢和谋反两个字沾边啊!”
“告密书中说,你和李昭德是连襟,借着这层关系成为羽党,他撺掇你谋反,要挣一个从龙之功!”
“不,不是,冤枉!儿臣上朝前已经和杨奉仪和离了!李昭德和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儿臣撺掇不来,也不会被别人撺掇,武轮最听圣人的话了,武轮是好孩子。”
和离?
李旦的话一出,满朝惊色,瞬间便意识太子在断尾求生!有的人惊讶李旦的反应速度,有些人则是露出失望。
而来俊臣瞥了一眼武承嗣,想起了裴武。此子若在撒谎,那其洞彻人心的能力实在可怕。
东宫的自救方式,他提前预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