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是自然。”柒寒不自然地笑了笑，“你既然是我风雪阁的人，我就应该看好你……你若出了什么事……”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我若出了什么事？”谢宛如一怔，然后大笑起来，“哈哈，我心比天高，可命如微草，不过天地之间一蜉蝣而已！出事了又怎样，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吗？！”她笑得太急，一下子眼泪都涌了出来。

柒寒愣住，他从未见过这般的谢宛如。

一直以来，这个女子都是那么狡黠而聪慧，诡计多端，心志坚定，好像强大得仿佛不需要任何人一般。可原来，她也会痛，也会哭，也会难过……他看着谢宛如的泪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巴是那么笨拙，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比较好。

“你……你别这样，”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说道，“还是有很多人会在意你的……比如陆离，比如……我。”

“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谢宛如一咧嘴，“你是大名鼎鼎的风雪阁阁主，又是堂堂七皇子，怎会在意我这种小人物？”

——柒寒愣住，或者说是，水漠寒愣住了。

“你是大名鼎鼎的风雪阁阁主，又是堂堂七皇子”这一句话，敲打在他的心里，他顾不得其他，忙追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第二次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谢宛如颇有些无奈，却仍旧认真地回道，“我又不笨……你虽然一直带着面具，可是，你们俩的眼睛给我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你的眼睛长得可真好看啊……对了，你身上的味道也好香，和七皇子身上的味道是一样哒！”她说着说着，俏皮地往柒寒身上凑了过去，使劲地闻了闻，还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水漠寒失语，这世间见过这两个人的人很多，可是只有谢宛如一个人把他们联系起来了，他该说什么呢？是他太笨了呢，还是这丫头太狡猾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谢宛如垂下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一直被人欺负……我一直想，也许哪一日我死了就死了，根本没想到你会救我，还救了我两次……不，可能还要加上苏姨娘的事，我开店的事……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

“……你不用放在心上，真的。”水漠寒喃喃道，“我说过了……我是因为母妃才会照顾你……其实，我做的很不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母妃的原因，可是后来呢？为什么听到毕朗说她和陆离一起出去开棺验尸的时候，他心里那么不是滋味，立马奔过来等着；为什么在看到她喝酒的时候，忍不住站出来……

“嗯？”谢宛如双颊微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水漠寒。

“虽然答应了母妃说要照顾你，可是对你的照顾很不够，以前我的精力也总在风雪阁上，有时忙起来根本忘记有你的存在……那时我总觉得，虽然你生活的不好，但总不至于会活不下去吧。”说到这里，水漠寒叹了一口气，“直到那次，我和太子去谢府退婚，我才第一次注意到你——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