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栈外的人散完后,万福贵拿起桌上的酒壶,浇了一遍碎银,拿出其中分量大的递给了衙役。
“客气,万兄弟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尽管找我们几个便是。”
见其如此上道,三名衙役也和颜悦色的笑着。
“几位爷还没吃饭吧,趁热坐下来吃点,这菜那老头可是动都没动过,千万别糟践了粮食!”万福贵招呼着。
“好好好,大家坐下吃点。”
几人有说有笑的喝酒聊天,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尽兴离去。
一切末了,收拾碗筷的万福贵忽然向楼上看去。
“咦,太阳都要落山了,掌柜的怎么还没下来……”
对于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万福贵可不敢生出半点小视。
前日那神乎其技的手段还历历在目。
他可从没有见谁,能用一根头发丝活生生的大变活人!
对他来说,这可是神仙手段啊!
“古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知我啊贵有没有这命……”
万福贵咂了咂嘴,便抱着碗筷向后堂走去。
…
三楼雅间。
郑幽一直坐在床榻上盘膝运功,冲击着下一阶段的瓶颈。
对于楼下发生的事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没有见到人脸,但他可以肯定,楼下那个老人的的确确就是阎公!
相比阎婆这个表象恐怖的怪物,阎公更像是人,但他的厉害却是让人捉摸不透。
阎公追查至此绝不是偶然,虽说阴差阳错下被万福贵挡住,搅了计划,可说不准下一次会怎么样。
“不知道晋升至锤骨境界,对上阎公能否有一战之力。”
一念至此,郑幽便继续冲击着下一境界。
他有预感,自己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真正破入这个层次。
然而郑幽不清楚的是,自身已经达到化劲为气,锤筋练骨这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所以朝夕之间,便可功成破境!
…
眨眼,便又是一夜过去。
郑幽身上的皮肤上,透出一股股淡薄稀疏的白烟,而身体内的骨头也咯咯作响。
白烟围绕着他的身躯形成了一道罩气,凝而不散。
乍一看,还颇为神异。
“居然就成了!”
郑幽缓缓睁开眼睛,对进展的迅速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信心十足,但他这个从来没有修炼过的人,怎么也得个七八日才能功成。
但这次的突破却惊人的顺畅,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所谓的冲关瓶颈,也只是象征性的阻碍了下。
“我似乎可以……”
郑幽眼睛一眯,接着便提起气力,一掌向前打出。
砰!
梳妆台上的一盏花瓶在顷刻间碎裂开来。
“居然是劲气外放……我才刚入锤骨境界,就能做到这个?”
郑幽看着自己手掌,颇为惊诧。
根据《道罗心经》的描述,要达到锤骨境后期的地步,才有劲气外放的可能。
虽然说刚才的一掌威力不大,但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随即,郑幽从床上站起身,拿起架子上的柴刀,往手臂上割了一道。
“皮肤韧性变强,恢复的也很快!看来是锤骨境没错了!”
看着手臂上的划痕肉眼可见的愈合,郑幽心中不免窃喜。
“该下楼看看情况了。”
他心情大好,整理好东西后便开门下楼。
“掌柜的,您可算下来了。”
一楼大堂的万福贵一见来人,便眉开眼笑的上前迎候。
“这两天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郑幽找了个位置舒服坐下,随后笑着问道。
“当然有,昨日有个老头上面来打听一人,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小伙…我一猜就知道是找掌柜的,不过看那老头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模样,我也没说准话,三言两语就把他给忽悠走了。”万福贵笑道。
“好,你做的很对!”
“对了,这是那老汉给的饭钱,掌柜的收好。”
万福贵将几颗碎银恭敬递上。
郑幽看了一眼,便拨出一半,送回了过去。
“你很机灵,这里的银子就给你当赏钱了。”
“多谢掌柜!”
万福贵眉开眼笑的收下。
这要是换做以前,他是根本不敢想的事!
“行了,我出去一趟,你好生待着。”
“掌柜的放心!”
交代完事情,郑幽便走出了客栈。
他大概率不是阎公的对手,但总这么窝着也不是办法。
何况那迷药对一般人来说要命,要晕个几天,但对阎公这种人,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或许此人应该已经恢复,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暗中窥伺着他。
与其被暗中偷袭或是再次找上门,倒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二人拼上一拼,胜负还未可知!
没准那老头子年迈体衰,还斗不过自己,那到时候形势逆转,跑的人就是他了。
修炼有成的郑心潮澎湃,迫不及待要试试自己现在到底有几斤几两。
抱着这般想法,他便出了客栈,大摇大摆地向街上走去。
街上的行人见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都不禁为之侧目。
毕竟像他这样容貌气质都极为出众的少年郎,可是极为少见。
哪怕是县里黄员外家的少爷,怕也略逊一筹。
虽说一路上引人瞩目,但郑幽却不敢有半点疏忽,毕竟暗处有个随时想要他命的人躲着。
“大哥哥,你长得这么俊,心肠应该也很好,能施点吃的给我们嘛……”
一棵靠近墙角的枯树下,两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乞儿拉扯着郑幽衣角。
“你们……都多大了?”
郑幽脚步一顿,驻足看着他们。
“我十岁,他九岁……大哥哥,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能给点吃的吗?”
乞儿说话有气无力,眸光无神,并无作假的可能。
“我出门可没带什么东西……”
郑幽动了恻隐之心。
他左右看了看,正巧面前路过一个货郎,便拦下来买了些豆糕和糖葫芦。
“你们吃吧。”
郑幽将买来的东西分予乞儿。
世道如此,他也帮不了太多,良心使然,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