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听着柳凡的话先是愣了一愣，继而笑了笑，露出了一个不羁的笑，这笑也与刚刚那温婉的笑不一样，柳凡甚至觉得，这个笑更邪魅了些，只听他说：“莫非哥哥是仙人，竟入了你这小丫头的梦。”

“才不是，这个世界上才没有仙人，只有恶鬼。“

”啊？世界?“

赵瑾慢半拍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接什么，干笑了两声。

小女孩儿已经跳下凳子了，拿袖子拂了拂凳子踩上的灰，赵瑾跟在她后面：“那你怎么知道的恶鬼就存在呢？”

“当然存在啊，人死了以后就变成鬼了。”

田杏村住的人不多，方圆几里住的人家全是几代几代都住在这里的，转两圈也都能叫上个亲戚。

除了柳家当年出了柳道成一个科举入仕的开始富裕了起来，其他的都是世世代代农民。

前几天村头的刘老头家半夜着了火，村子里的人便想着招雇个更夫，招了了几个，却是几家人凑不出人家一个月的月钱。

柳元宗便提议几家人男性轮着来，那些人反而都不吭声了。

田杏村几年前闹过黑鬼，那个时候还是有打更的，但那件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好多人家都搬走了，更别提更夫了不怨人家更夫开的月钱高，翻过两座山头的村子都知道，在田杏村打更，那是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

柳元宗没法儿，他白天得在田里干活，晚上还得打更，如果一直是他干这活，自己还能活吗？最后思来想去，他便雇了几个村里的农夫帮他照料田地，自己偶尔去照看，晚上担起了打更这码事儿。

他在这村子里也住了几年了，小的时候也经常住，从来没见过什么黑鬼彩鬼，田杏村里的人却因为这暗来暗去的话，人心惶惶。

这天晚上，待几人吃过晚饭后，天下起了蒙蒙小雨，柳元宗穿上了蓑衣，拿上梆子鼓槌铜锣和纸灯笼出门去了，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赵瑾了几句话：“马上就是中元节了，晚上不要随意外出。”赵瑾应了。

柳凡正要站起身来收拾碗筷，葛妈妈过来了：“小姐你歇息着便是，这些让老太婆收拾就行。”

葛妈妈虽然常年和赵瑾生活在深宫之中，早年却也是个农家女子，谈吐之间也没有官味。

柳凡点头：“谢谢葛妈妈。”顺势抬起了头，盯着收拾碗筷的葛妈妈看。

“老太婆应该做的。”

赵瑾却注意到了柳凡看葛妈妈的眼神，那个眼神和她一开始看他的眼神一样，他故作不经意的笑了笑，用筷子轻敲了下碗：“怎么，丫头，难道你也梦到过葛妈妈？”

柳凡反应了过来，没回答，反而不对头尾的说道：“哥哥你以后不要用筷子敲碗，不吉利。”

“啊？”

“尤其是晚上。”

赵瑾又懵了，这一晚上这小姑娘总是神神叨叨的，一会儿恶鬼，一会儿不吉利的，他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放下了筷子。

旁人谁都不知，柳凡盯着葛妈妈看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满地的血流成河，满地的横尸，听到的都是尖叫，救命，一刹之间她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赵瑾突然冒出的声音才把她叫了回来。

子时

“鸣锣通知，关灯关门，小心火烛。”

梆子敲出的铜锣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响亮。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柳元宗来回在村子里巡视，看遍了每家人的门口没有易燃物，才坐在棚子下喝了口水。

他刚坐了没一会儿，那边便有人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