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落在地上，程紫书搓了搓手指，粘腻的、温热的血在指尖晕开，一点小伤无足挂齿，相比起来，江猛小媳妇一样受了委屈的样子更让他在意。

“哎呀，阿猛怎么啦？怎么不开心啊？你等一下啊，等我审问完这个京元，陪你出去抓几只丧尸玩玩。”说完，他先扶起了摔倒的齐月慈，没有注意江猛听见这话后眼睛突然亮亮的，转身就准备好好跟京元交流交流，祸水东引这种事情，不得不说京元干得还真是顺手啊！

“咦，小慈干嘛拉着我，让我先揍这个京元几拳，再慢慢问清楚，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立刻就让阿猛把他吸干！”程紫书扒拉开齐月慈的手，撸起袖子就准备冲京元撒气，齐月慈再次拉住了他的衣领，这次他再想忽视也没办法了，停下来投去疑惑不解的眼神。

“堂堂给大家治疗一下伤口。”暂时没有理会程紫书的眼神，冲屏风那边刚刚给蒋金山治疗完的林湘堂招招手，视线扫过一动不动的江猛，齐月慈叹了一口气，好麻烦啊，又要哄人了……

林湘堂紧张的绕过江猛，代表着治愈的绿色光线照射在程紫书和齐月慈身上，先一步治疗完毕的蒋金山有些别别扭扭的走过来，一拳轰在江猛肩头，“喂，你怎么回事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陷在识海里出不来了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关心我？不是怕我？江猛捂着肩膀，脸上交织着迷茫和无措，隐隐有压不住的戾气闪过眼睛，像一个和天使双生的恶魔，像一张沾染了墨汁的白纸。

“没事就好，啧，我的异能太难用了，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这样阿猛就永远是阿猛了……”蒋金山始终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感到困扰，空有异能却没有办法用，总是只能望着江猛的背影，总是让他露出那么冰冷的眼神，自己真是太弱了！

眼中的戾气一点一点散去，情绪平复下来，江猛心口涨涨的，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去寻那双总是注视着他的眼睛。

咦，好像不用哄了哎，齐月慈弯了弯眼睛，林湘堂刚好帮两人治疗完毕，四处看了看，仰着头问他：“小慈哥，这些人也要帮忙治疗一下吗？”

齐月慈没有看他，明明是回答林湘堂，视线却轻柔的落在江猛身上，“不用了，全须全尾也是问，破破烂烂也是问，嘛，不死就行了，其他关我们什么事，倒不如说，他弱一点，还更好审问一点呢~”

啊？什么意思啊？林湘堂摸不着头脑，江猛却兴冲冲的跑到京元身边，嘴角浅浅勾了起来，反观京元的精气神瞬间被人抽走，无力的倚靠在墙上，江猛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回到齐月慈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唔，林湘堂的治愈能力挺好，一点伤口都没有留。

“行啦，去吧橙子，问清楚就走，时候不早了，堂堂该睡觉了。”被点名的林湘堂慌张的摆手，齐月慈相当配合的张开手让江猛检查，随后在程紫书背上推了一下，疑问没有得到解答的程紫书也不多做纠结，蹲下身拍了拍京元昏昏欲睡的脸。

“醒醒，说完再睡，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政府的人昨天接管了堡垒是吗？你们老大又是怎么一回事，喂，还想有命见你老大，就乖乖说清楚吧，我们一路碰到太多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一句话的人了，一点耐心都没有哦！”

京元抬了抬眼皮，光是睁眼就已经让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江猛……是吸收了我的精神力吗……

衡量再三，京元终于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日后每每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庆幸，总算做了一件有利于自己的事情，他谨慎的斟酌用词，稍作思考后，首先把目光投向了江猛，“这位阿猛先生？我听他们都这样叫你，请恕我无礼，嗯，我想说的是，我一直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让阿猛先生监测我的精神力波动，人说谎的时候精神是会有起伏的，你我同为精神系异能者，要做到这点并不难，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相信我说的话而已。”

蒋金山隐晦的、快速的看了一眼江猛，老实说，江猛一定没有听懂京元想让他做什么，但是，还好最近他性情大变，不再像原来那样一眼就能看透，面无表情的脸暂时唬住了京元。

没人搭腔，京元吐出一口浊气，尽量放平心情，放松语气，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如我先前所说，一批异能者响应政府号召加入到丧尸清剿队伍，但是数量并不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谁都愿意做的，丧尸在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快速的增加，加大了清剿队伍的任务难度，人毕竟体力有限，和丧尸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很快这批异能者里的某些人开始萌生退意，任务停滞不前，而政府所谓的解毒剂研发也迟迟没有进展，军心动荡，我们老大站了出来，提出建议成立堡垒，意在丧尸被消灭之前，尽可能的保护普通群众，开头很顺利，政府负责丧尸的处理和解毒剂研发，堡垒负责接济民众，后来，该怎么说呢，人心啊，总是复杂的，有奇怪的人混进了堡垒里面，从中挑拨离间，居然还真有人听了他们的谗言，这些人离开堡垒，却又打着堡垒的名号，不断的争夺物资，甚至做出伤人、杀人的行为，不明所以的人以为这就是堡垒了，才成了现在流传的样子。”

京元无奈的皱着眉，继续说道：“至于你们想知道的，为什么老大知道关于望山大学和程紫书的事情，是因为老大虽然离开政府，来到了堡垒坐镇，但是依然会帮助政府做一些类似消灭某个地区的丧尸啦、搜索丧尸密集区是否有活人啦等任务，就在昨天，政府派人，哦，就是那个暗夜，来找到老大，我一般不会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都是事后老大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记得那天老大和政府的人谈过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听说望山大学有幸存者，得到这个消息的老大原本打算动身去接你们的，但是政府的人不知为何横插一手进来，说那里的人他们要了，当初明明说好的，幸存者由堡垒接管，政府突然来这么一出，虽然听起来政府救人，无可厚非，但是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他们突然对幸存者这么关注？之前明明扔给堡垒就不管了，因为是望山大学的人吗？因为望山大学是导致丧尸爆发的原因？”

“是哎，为什么啊，我们学校又没什么特别的。”蒋金山听得入神，思路不由自主的跟着京元的叙述走，左右想不通，对上了京元因为精神力损失太多而微微阖上的眼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哎，你别停啊，继续说。”

京元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放松的靠在墙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才继续说道：“一直跟堡垒对接的人不是暗夜，不知为何这次却换成了他，老大留了个心眼，吩咐我派人去接你们，没想到还是被人抢先了，政府派人来根本只是通知，不是和我们商量的，老大非常生气，暗夜还带着那八个人占了我们的地盘，赖着不走了，老大怀疑他们这是在明目张胆的监视我们，叮嘱我看好堡垒，今天一早就出发去中央政府厅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几次想去找他，都被暗夜的人拦了下来，不敢跟他们硬碰硬，楼上还有很多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市民，我怕打起来会牵连到他们，所以一直暗暗等待，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程紫书！”

“啊，我，是我啊，什么意思，我还得谢谢你们千方百计的找我？”程紫书对京元的话说不上相信不相信的，先前的打斗让他对京元完全丧失了好感，现在能相安无事待在同一个空间，纯粹是见他好像确实知道点什么的样子，嘛，真的假的都好，都说出来吧，你管我相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