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金山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喘气，先前凶险的一幕好像从未发生过，崩溃的身体恢复如初，余下衣服上的血色昭示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你没事了吗？”程紫书着急地一手接过晕过去的齐月慈，一手检查着蒋金山的身体，衣服完全被血水浸泡，包裹在内的皮肤却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小慈怎么了？你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他突然之间就晕过去了，然后开始有血冒出来，他……哎？他的伤口也没有了？”

蒋金山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没事了，没事了……一滴眼泪流过脸颊，蒋金山突然抱着程紫书痛哭出声，“橙子，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我的异能差点带走小慈……”

程紫书僵在原地，蒋金山突如其来的眼泪打得他措手不及，温热的体温熨帖在他掌心，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他低下头，齐月慈看起来很累，眼神有些聚不上焦点。

“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也没事哦，麻烦你下次意志坚定点，让我轻松点行吗。”齐月慈伸手揉了揉蒋金山的头，对方小狗一样蹭着他的手，然后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他身上。

“吓死我了！什么狗屁异能啊！”蒋金山狠狠发泄了一通，额角的印记闪烁了一下，繁复的线条最终没能构成明确的图案，慢慢隐没消失，齐月慈叹了一口气，没能完全突破啊……重瞳渐渐合一，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蒋金山看起来生龙活虎，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神，齐月慈倒是一脸蔫蔫的样子，搞不懂问题出在哪里，程紫书见两人都没有外伤，便把目光投向晾在一边很久的人，“都没事了是吧，那该开始处理这里的事情了。”

“哇，这谁啊，咦，怎么好像刚刚见过……”蒋金山睁着一双哭红的兔子眼，瞥到面前的两人，其中一人是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生，左脚脚掌残缺，另有一人撑在她身后，同样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执拗的把手覆盖在脚掌空缺的部位，似乎是位拥有和林湘堂类似能力的治愈系异能者，却没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能力，白白浪费力气。

这两位女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大半张脸上都布满了黑色纹路，其中一只眼睛呈血红色，没有一点生气。

“你们是谁啊？不是，等会，我怎么记得我是来找阿猛的呢？他人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这里又是哪里啊？”记忆回笼，蒋金山开始着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印有重明鸟图腾的大门不见踪影，三人身侧围着一圈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不明物质，地板是蓝色的，踩上去有一定的弹性，往里面看，最里面是一扇门，被玻璃围住，玻璃顶上有一个类似花洒的装置，除此之间再没有其他物件了。

“这里是洁净区，门后才是实验区。”许是蒋金山的疑问都写在脸上，女生适时出声解答，她身后的治愈系异能者不甘的收回异能，恼怒地瞪着程紫书。

“瞪我？带走我们的人，好意思瞪我？”程紫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两位女生一愣，眼睛有些心虚的闪烁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失去太多血的缘故，那位先前一直隐身的女生看上去很虚弱，脸上没什么血色，她咬了咬嘴唇，思考过后慎重的开口了。

“你就是001吧，你跟小时候的变化不是很大，我……很抱歉，我们只是以为是他们回来了，身边还跟只丧尸，以为是估计带回来折磨我们的，我……”

程紫书起身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不要那样叫我，有名字给你叫，我是程紫书，你认识我？你也是实验体吗？我没见过你啊？”

“程紫书……是吗，你有名字啊……”隐身女生脸上露出一个夹杂着很多情绪的表情，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晃晃头很快压下眼里的羡慕，取而代之的是绵绵恨意，“你可能不认得我吧，我是在当年爆炸前夕刚刚来到实验中心的，你不认识我也不奇怪，但是我们这些实验体都认识你呢，最关键的实验数据，001号实验体。”

爆炸前夕新来的实验体？程紫书皱着眉头，实在想不起来有没有这件事，不动声色的望着隐身女生，忽略她话语中令人不舒服的部分，静静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托你的福，我们可是特意被挑选为你最新的对照副本，抹去了前尘往事，只为了配合你的实验研究呢，名字什么的，早就一起抛弃了，啊，我是1849，她是1844，喂，饶了我们吧，我都被你断掉一只脚掌了，好好跟我们聊聊不行吗，这里很久，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1849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自顾自地往下说，“当年爆炸的时候，我们这批最新的实验体还没能参与实验，在实验中心被隔离，做最终的身体排查，爆炸发生后，我们没有权限无法离开，是他来带我们走的，当然没能成功，实验中心很快发生二次爆炸，泄露了很多有毒物质，中心也很快被管控，不允许人靠近，我们这些还在留在里面的人，接触了那些有毒物质，还以为会死在里面，是他，明明都要逃出去了，最终却没有离开，而是在瓦砾堆中翻出尚未损坏的重明鸟制剂给我们注射，把我们变成这副鬼样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总之就这样活了下来，你们猜政府做了什么缺德事，没想到吧，重明鸟计划政府也参与了一脚，计划失败实验体暴走，导致发生了爆炸后，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明知道还有实验体在里面，居然放任不管任由实验体死亡哎，哈哈哈哈，很好笑吧？”

1849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她旁边的1844担忧地望着她，她兀自笑了一阵，突兀的收回所有外放的情绪，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郁，她一错不错地看着程紫书，眼里慢慢被恨意占据，“不过也得益于此，我们这些无处可归的人有了一个容身之所，没过多久，中心原有的实验体爆体而亡，我们也开始出现丧尸化症状，我们别无他法，幸好有他，利用中心残缺的资源自主实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身上注射，很努力了，最终包括他在内也只是救了我们三个人而已，但是活下来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半人半鬼的样子……”

“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说的那个他是谁啊？”1849情绪不稳，精神看起来也很糟糕，想到哪里就说哪里，蒋金山听得云里雾里，实在忍不住提问了。

1849看了他一眼，似是被打断有些不满，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切，不是很懂你们之前的那些实验体，一个个对名字宝贝的什么一样，分明跟我们一样，用代号就好了嘛，第一次见面还很郑重的介绍自己的名字，他啊，叫罗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