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意自后脑勺窜起，程紫书不受控制地往身后望去，被自己拆得看不出原样的铁制货架配合着“哐当”动了一下，举着货架残片把身后的整个空间扫视了一遍，白天已经看过了，分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但是心里这股不安的感觉是什么……

“阿猛？”江猛的沉默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蒋金山从后面探头至江猛身前，担忧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猛轻轻瞥了他一眼，蒋金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不是又陷进识海里就好，放松下来躲回江猛身后，回头便看见程紫书脸色严峻、如临大敌一般对着拆下来的破铜烂铁摆出戒备的姿态，这又是在干什么？

“橙子、橙子！干嘛呢！丧尸在前面来啊！”蒋金山嘴上问着话，心下不知为何也有些紧张，总觉得被什么人盯上了，不自觉抓住了程紫书的衣角，拉近了自己，“你……别走这么远，这里，是不是哪里怪怪的啊……”

“你也这么觉得？奇怪……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程紫书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和江猛背对背把齐月慈和蒋金山护在中间，“阿猛，说句话，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觉得后面有东西在悄悄接近，识海里看不见吗？真的什么都没有，是我太神经质了？”

“我刚刚只是觉得很奇怪，那只有异能的丧尸，为什么它要大费周章的把防护罩放在普通丧尸身上，只是为了不让我与它们精神连接吗？可是这样子的话，精神力大量输出的人就变成它了，我还省了力气，随便它们接近好了，我想的话，多少个防护罩我都破得开，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于是在我想加大异能输出，一举拿下所有丧尸的精神力的时候，我停下了。”

江猛慢慢转过身，眼神扫过程紫书，越过一地货架残片，盯紧了左后方的侧门，程紫书心领神会，倒退着两步走到江猛身边，侧头压低声音问道，“侧门来人了？不是我的错觉？可是感觉很奇怪啊……”

“确实很奇怪，我刚刚沿着所有普通丧尸身上的防护罩追踪过去，锁定了一个目标，这个目标距离最远，身上的精神力最多，加上我一直在阻挡丧尸进来便利店，吸收了很多丧尸的精神力，识海被搅得有些乱，没有多花心思去想，起初以为那便是异能丧尸了，直到我注意到这些带着防护罩的丧尸和目标丧尸几乎没有在向便利店移动……”随着江猛的话尾落下，便利店外疯狂攻击的丧尸骤然停止所有动作，目光呆滞的齐齐盯住店内的江猛。

“你的意思是说，它是故意的？故意把你的注意力往远处引走，目的是为了悄悄从后面偷袭我们？那也不应该啊，能放出这么多防护罩，它的精神力应该不弱，一靠近，阿猛你马上就会发现它啊？”程紫书听懂了江猛的推理，但还是觉得里面有些地方不太合理，便立刻说了出来。

“它的精神力确实不弱，是我们对异能的了解太少了，我们遇到的异能者不多，大多数很快被我们解决，导致我们对异能的种类和用法知之甚少，它放出的防护罩确确实实是它的精神力，非常大量的精神力，它现在，像即将熄灭的烛光，在我眼里完全构不成伤害，微弱到，我的识海一开始自动把它过滤掉了……”江猛往前伸手，精神力凝结而成的透明触手穿透门板，扎进门外站着的丧尸身上，砰砰砰的撞门声响起，剧烈的撞击震落了墙壁的沙石，沿着门框扑簌扑簌往下掉。

学生仔低吼着往便利店正门走了两步，店外的丧尸整齐划一地把目光转移到它身上，它持续性的低吼，丧尸群就像煮沸的开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什么？阿猛的意思是前面这些丧尸是故意布下的陷阱？哎？学生仔这是在跟同类沟通？”蒋金山被类似对话的声音吸引，扭过头去多看了两眼，随后又被侧门更剧烈的挣扎声拽回去，左右拧头，不知道看哪边才好，导致哪边都没能完全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但是……”齐月慈目光在学生仔和店外丧尸身上来回游移，你说它们是在对话吧，哪有人对话不是一人一句而是哇啦哇啦一起讲的，这更像是在争论、在吵架，突然，他注意到远处有一些丧尸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店内有人眼睛瞬间变得兴奋了起来，急吼吼的就要往里冲，撞在江猛始终张开的精神防护罩上，与之前被吸收精神力仍然继续进攻的丧尸不同，这批丧尸很快便软倒在地，和学生仔“沟通”的丧尸纷纷躲开了，很嫌弃的样子，却又围着不走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行为举止和寻常丧尸大不相同。

与此同时，侧门的撞门声停了下来，江猛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随后也跟着停了下来，程紫书以为江猛已经解决了，便准备着手处理便利店正门围着的丧尸，却被江猛拦住了，他不明所以的重新面对侧门，按耐不住好奇问了句怎么了？

回答他的却是齐月慈，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仔细去听，压抑着止不住的兴奋笑意，“侧门那只异能丧尸收回了对普通丧尸的保护，阿猛停下了？是入侵被阻隔了对吗？它的精神力回来了？真是有趣啊……外面那些丧尸也很有趣，有一些跟学生仔一样的丧尸，是都开了神智吗？这么多？居然会躲开普通丧尸的身体，已经发展出更完善的自我意识了吗？你看啊金山，那些普通丧尸完全抵挡不住阿猛对它们精神力的吞噬，而开发了神智的丧尸却好好的站在那里，看来刚刚的癫狂也是佯攻啊，一群丧尸用自己的意识把阿猛的识海搅乱，同时利用防护罩把普通丧尸困在原地持续吸引阿猛的注意力，那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异能丧尸则绕到侧门进行偷袭，很厉害嘛……”

“那现在是很棘手吗？阿猛没办法搞定异能丧尸吗？怎么办怎么办……”蒋金山脑子里被硬塞进很多新知识，急得头晕脑胀。

“不是，我可以搞定，只是……”江猛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有些无措地转头看了看学生仔，它情绪非常激动，就差冲上去跟外面的丧尸干一架了，被齐月慈死死按住脑袋，不甘地挣扎着，伸长了手臂往地板上抓挠，双腿也在扑腾，却又细心的避开了齐月慈的身体，时刻谨记不能伤人的指令。

便利店前围着的丧尸在普通丧尸的保护被收回后，就让开了门口的位置，一边眼睁睁看着不断有丧尸在江猛的精神防护罩上殒命，一边叽里咕噜的和学生仔隔空对线，而侧门的异能丧尸，现在应该是精神力回满的状态，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动作，程紫书见暂时无事发生，便起了逗弄江猛的心思，攀上江猛肩膀，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