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想打鬼子,想为国家卖命,可是,从中原战场到淞沪战场,再到南京保卫战,他一次次的看到了的无能和军官的愚蠢,仅有的那些精英也在这几次的战役中消耗殆尽,靠什么去救国?靠什么去打败日本鬼子?李久想不通,也不懂,他没有上过学,没有接触过响马和军队意外的事情。他迷茫,他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往哪里走。
现在好了,至少短期的目标是有了,他得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她想去的地方,至于今后他不敢想,也想不出结果,想不出结果的事情李久不会去浪费精力。
李久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人,除非必要,他懒得去扯闲篇,而且每句话都像是军队里的命令。她恨他,又依赖他,复杂的心情让她也懒得说话。于是两人总是默默的走路,默默的吃东西,哪怕是她趴在他的背上,感受到他的温暖,她也不说话。一对奇怪却又微妙的“伴侣”,这就是字面上的搭伴行侣。
进入了河南,路上偶尔能够搭上过往的马车,大部分时间还是李久背着她走。有车坐的时候是白天,人家不会深更半夜的给你赶车,背着她走的时候却是黑夜。
她对他的兴趣也越来越多,黑灯瞎火的夜晚,没有一丝光线,可这个男人竟然毫不在意,大步流星的赶路,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他背着的是自己的媳妇。
半个月,他们已经走过了河南的一大半,眼看着离太行山不远了。
这天晚上,李久还是背着自己的女人他是这样认为的行走在路上。突然,从路边跳出了几个人,他们拦住了去路。
“站住,打劫的,把女的放下,男的滚蛋!”当先一人举着火把嘴里说着。
趴在背上的钱屸不自觉的使劲的抓住了李久的肩膀,久违的恐惧再次袭来。
也许是李久背着人,弯着腰,没有显出自己的高大,也许是黑夜里视线不好,几个蟊贼没有看清楚。这一路走来,路上的蟊贼土匪路霸可不在少数,看到李久那浑身的煞气就没有敢招惹的,可偏偏到了这偏远的地方,就有那不长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出来了。
好久没有开打了,弄的李久这些天感觉身上的关节都生锈了,今天难道要让自己热热身?他拍拍她抓自己肩头的手,一股暖意瞬间就传遍了她的全身。
李久不慌不忙的解开扎在胸前的床单头,慢慢的把她放下,还把挂在胸前那包得看不出来是个啥步枪递给了女人,示意她用这根拐杖柱着。然后转身看着眼前这几个蟊贼,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算是看清楚了。
一共4个蟊贼,可能在啥地方还藏着一个眼睛,李久不在乎,当头的那个蟊贼手里拿着一把土造盒子炮,看那准星就知道这枪基本上是拿来吓唬人的。
盒子炮自打进入中国,备受各方人士的喜爱,除了有钱的大量从海外购买之外,还有不少国内军工厂仿制,比如汉阳兵工厂、巩县兵工厂、大沽造船所,山西的阎老西,重庆的军械修理所以及衡阳的军械局等都有仿制,这些企业仿制的水平参差不一,质量有好有坏,但好歹还能用。还有一类就是一些工匠在家里照葫芦画瓢纯粹用手工抠出来的土造货,这些土造盒子炮就不敢恭维了,有些外表模仿的惟妙惟肖,可是一开枪就知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为什么土造的盒子炮质量那么差呢?这就是零件的热处理问题了,私人手工仿造的零件往往在热处理上不甚了了,看着相似,可用起来就出故障,俗话说那些零件“没火”。
拿着土盒子炮的家伙走上前来,猛一看是个大个子,不由得把拿枪的手紧了紧,“我了去,大个子,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别耍花招!”
“我没有钱。”回答很简单,没有多一个字。
“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劫匪发着狠。
“不信!”还是简单的回答,“你连保险都没有打开”
说话间李久已经欺身而进,以想象不到的速度伸出左手抓住了那劫匪的手枪,手腕一扭,那枪就到了李久的手里,跟着右拳就是一个冲天炮,直接打在那劫匪的鼻梁上,鼻骨骨折的声音能传出几里外去,劫匪只叫了半声就倒下了。还没有等到另外几个家伙缓过劲来,那支土盒子炮已经被李久打开保险跟着在左大腿上一擦,子弹就上了膛,跟着就是一枪打爆了旁边草垛子上的那个“眼睛”吧嗒!那人从草垛子上滚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直独门铳。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剩下的蟊贼全都跪下了,他们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大汉是个会家子,他们玩的那些道道人家是门清。
眼花缭乱的变化可是把钱屸给惊呆了,这个混蛋逃兵原来是这么厉害?当初在草庵铺那院子里,人家真要是不问青红皂白的跟自己对打,怕是自己早就挂了,看来自己还是错了,还错得挺远。
“你们是那个山头的?报个字号!”李久这话一出口,不光是蟊贼呆住了,就连钱屸也哑然的张大口发傻了,“这个缺德玩意儿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我们,我们是我们没啥字号,就是这璋德本地的混混,这不是输了嘛,就想着出来捞几个,大侠!你手下留情,饶过我们这几个杂碎吧,我们一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一群混混拿着枪?说给谁也不信。李久知道这是刚刚开始拉杆子的土匪,人马不多,武器很烂,就是仗着半夜三更出来绑票打闷棍搞点钱,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样的事情多得数不清,他们要么吃掉别人发展成规模,要么被别人吃掉成为喽啰,不会有第二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