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负罪感驱使她起床。
双脚落地,刚刚站起来,就觉得身上不对劲。
头重脚轻,全身乏力。
原来……
真的感冒了。
温岚雅扶着墙壁往前走。
她需要喝水。
一个上午滴水未进,现在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烟。
穿过客厅时,脚指头踢到了铁艺花木架子,疼得她差点掉眼泪。
这是什么人生惩罚。
温岚雅咬着嘴唇继续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从来没觉得,从房间到厨房的距离,如此遥远。
一口气连着喝了两杯温水,仿佛一朵奄奄一息的小花,被强势注入了能量水。
复活了。
但是没有很好。
头痛,喉咙痛,四肢也在痛。
工作日,刘姨早上来打扫过卫生就走了,要晚上才过来做饭。
温岚雅强撑着到客厅沙发上,躺下就不想动。
客厅连着阳台,有微风吹来,让她舒服一些。
迷迷瞪瞪的,好像又睡了一觉。
“岚雅,岚雅。”有人唤她。
温岚雅觉得那声音来自遥远的地方,并不真实。
像是在梦里。
直到感觉脸颊上有些微凉。
“岚雅,你醒醒。”有一道力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努力睁开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个人影。
眼皮好沉,又想闭上眼睛。
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
凉凉的,像是山中的清泉。
此刻,她有点贪恋那份微凉的触感。
“岚雅,你发烧了。”
眼前的画面跟记忆中的画面重叠。
温岚雅做了个梦。
梦见小时候的自己。
下雨天,她在户外贪玩。
回家就开始咳嗽。
半夜发烧,烧得说胡话。
爸爸在床边轻声唤她。
她迷迷糊糊的,软软的声音,叫了声“爸爸”。
爸爸立刻把她抱起来,跑着去了部队门诊。
医生量了体温,开了药。
她一直昏昏沉沉的,醒来时,看到自己窝在爸爸怀里打点滴。
爸爸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在看到她醒来的瞬间,突然涌出热泪。
爸爸把头偏过去,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
再回过头来时,笑着说,“妞妞睡醒了。”
爸爸。
爸爸。
很多年没有叫出口了。
“爸爸……爸爸……”病床上的温岚雅呢喃细语。
“岚雅。”一只大手把她的纤细小手托在掌心。
那不是爸爸的声音。
温岚雅的意识慢慢回笼。
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看到的是素白的天花板。
视线下移,有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前倾。
她定睛去看,“盛总。”
盛景庭的头发有些凌乱,白色衬衣解开两颗扣子。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好听的嗓音。
爸爸的声音中气十足,这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温岚雅没做任何反应。
她还在回想梦里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