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蔚秀在小二叫门时,原也想过要不要遁走,以她奔行的速度,即便不驰骏马,借风势亦可日行千里。
只是临到头,她懒得做什么遮掩,也可说是艺高人胆大,也是心底起了想斗一斗人间天境修者,看一看他会比二哥差了几许。
朱蔚秀出城门顺官道前行,东行数里后折而向北,这是去往白沙渡口的路。
走了里许,见那历堂主三人紧随其后,再远些骑马步行的帮众,粗略看来有百余人之多。
更远些的大多是瞧热闹的,被金龙帮驱赶,也有金龙帮驱赶不了的,也不向前,只是随后行着。
朱蔚秀问那三人道:“你们就这般跟着?”
那着蓝衣腰盘长鞭之人趋马向前走了一个马身,说道:“我三人自忖留不住公子,便只好陪同公子随意走走。”
朱蔚秀道:“你们金龙帮是如此客气有礼的吗?我怎听说你们惯是蛮横霸道得很?”
那蓝衣人道:“那要分人分时分地。”
朱蔚秀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话倒也有趣,那我便给你们些时间。你们是要等那位天境修者到来?”
那蓝衣人想了想,回道:“是!”
朱蔚秀道:“他何时到?”
那蓝衣人道:“飞信来说要辰时。”
朱蔚秀道:“那就是说要一个时辰后,这时间有点长啊。”
蓝衣人道:“是啊,若不是时辰太长,我等肯定就会试着留一留公子了。”
朱蔚秀道:“那既然那位高手辰时方才到,你们又缘何一大早就让人满城寻找我呢?”
蓝衣人道:“我们起初只是想着随意派人找一找,并没想着就找到公子。”
朱蔚秀道:“打草惊蛇?”
蓝衣人道:“有了我们的惊扰,公子肯定会做些反应,我们就可以用这些反应来暗中确认那少年究竟是谁,好赶在魏先生到来之前找到公子。再者,若是城门开启后公子避开我们出了城,我们就更不易寻找了。”
朱蔚秀道:“你们不是号称和官府一体,不是可以把城门关了,来个瓮中捉鳖?”
蓝衣人道:“既然公子知道凤求凰,便知凤求凰上多的是贵公子贵小姐,那都是我们金龙帮惹不起,府衙也惹不起的,府君大人自是不可能因为我们闭了城门不开的。”
朱蔚秀道:“那你们帮主呢?他什么时候能到?”
蓝衣人道:“帮主离得远,一时半会难到。”
朱蔚秀道:“那你们还有别的帮手吗,一会若是到了渡口,我便要乘船过江了。”
蓝衣人道:“渡口不会有人敢渡公子过江的。”
朱蔚秀道:“那我可以自己划船过江啊,虽然我不会,但想来应该也不难吧。”
蓝衣人道:“一艘船都不会有。”
朱蔚秀朝远处望去,见田径中有数人纵马疾驰去往江边,便知道在她走上这条路时,金龙帮已经吩咐人去驱赶船只了。
她便说道:“那我不是还可以花十两黄金上凤求凰吗?我若上了船,你们口中的那位魏先生也不敢上船寻我吧?”
蓝衣人道:“凤求凰卯时末停靠,过午方才起船,除了本就在船之人,其他欲上船之人要等巳时末才可登船。”
朱蔚秀道:“那你们笃定我不能过江不能上船,必然只有等你们那魏先生到来了。”
蓝衣人没说话,算是默认吧。
朱蔚秀便问他道:“那你知我也是修行者吗?”
蓝衣人点点头,说道:“能如此轻松如意就取走少帮主性命,且还是用少帮主的金龙飞刀,我们便猜想公子也是修行者,还是比少帮主高了好几阶的修行者,若不是猜到了,我们怕是早就出手试一试了。”
朱蔚秀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不需船也可以渡江的。”
那蓝衣人沉默了会,而后说道:“若是那样,我们便只好用各位兄弟的性命留公子少许时间,以待魏先生到来。”
朱蔚秀道:“你们也不必如此,若不是想会一会你们的魏先生,我便早遁去无影无踪了,哪里还需要你们阻留。这样吧,我不愿旁人看去热闹,此地可有空旷的地方,可供我同你们的魏先生斗一场。”
蓝衣人看了下那位历堂主,历堂主上前道:“前方半里有路往东,大约五六里处有大江分叉而出的河湖,那里有一处土坡荒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