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恪终于笑了出来:“嗯!”
两个人这才都收了泪,头碰头地睡下。
转眼就是过年。
期间吴良媛令人来打听了两趟,只问王熙凤什么时候搬去宜春宫。
太子没有明确搬家日期,王熙凤自然不会上赶着搬过去吵架,便搪塞说年下大家都忙,年后搬。
吴良媛立即便命人把宜春宫的西偏殿打扫了出来,又要命自己的下人去帮王熙凤搬家。
王熙凤只好又糊弄她:“总要依制从内坊拨送家具陈设。如今年节之间,内坊的掌印也放了假。何妨再耐着性子等半个月呢?”
吴良媛无法,便趁着见到太子的机会,撒娇催促。
太子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得罪王熙凤?何况此时和恪还没离开东宫。他又怕二女争执,自己的傻闺女成了挡箭牌。
所以便也跟着敷衍吴良媛:“和恪年后就要出宫去公主府读书上学。她与王承徽情深义重,想要再单独相处几天。哪来的心思搬家收拾行李?
“大年下的,别这么忙忙乱乱的。等年后和恪出宫了,她一个人无聊,自然就收拾了搬过来了。”
吴良媛娇嗔着怪太子偏心。
太子笑道:“在你们与儿女之中,孤偏心儿女,这不是应该的么?”
然后拿脚走人。
眷眷在旁边,双手捂眼没法看。
吴良媛沉默了许久,又掰了半天手指头,才伸到眷眷面前,娇气地哼哼:“在太子心中,这一只手数尽了都轮不到我!”
眷眷吓得扑上去捂她的嘴:“我的良媛娘娘!你快住口吧!”
父亲,母亲,胞妹,胞弟,妻,子,女,这哪一个不得排在侍妾的前头啊?!
跟他们争这些,活腻了吗?!
太子回了丽正殿,郁闷地想了半天,问庆海:“康乐姑姑是怎么想的?她这么蠢的孙女儿,是怎么好意思送到孤的东宫来的?”
庆海寻思了半天,试着说:“大约是,的确太……太那个,所以,做不成坏事,成不了威胁?您但凡大度些,就能让她好好活着?”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蠢,但并不坏,对吧?”太子眯了眯眼。
庆海却认真地摇头:“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太蠢,所以没坏的本事。”
“但是想坏谁的事儿,却能坏得不着痕迹啊。”太子长叹。
庆海只好替他捶肩:“这后宫的聪明女人,比如王承徽那样的,有一个也就够了。
“您想想,若是咱们后殿有两位王承徽……”
这话可太有道理了。
太子瞬间变了脸色,倒吸一口凉气:“吴良媛还是蠢着吧。挺好的。”
即刻命人,“前儿太子妃娘家进宫时,带了两筐冻荔枝。给各宫都分一盘子去。宜春宫送两盘。
“拿一筐,以太子妃的名义送坤宁宫,孝敬皇后娘娘。”
吴良媛得了彩头,高兴得一口气全吃了,当夜闹肚子,也就忘了再去找王熙凤的茬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