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没动静,他们觉着没趣儿,便不再说,从我们马车旁边,驰马扬鞭过去了。
“但那墨家小哥儿却不高兴,故意把怀里的手帕丢了出来,顺风便蒙在了咱们赶车的马眼睛上,把马吓了一跳,险些摔了郡主。
“奴婢气坏了,正请示郡主要不要教训时,那墨家小哥儿反而跑回来,说我们踩坏了他的帕子,让郡主用自己的帕子赔。
“郡主便让奴婢出去应对,郡主原话是:不要丢脸,也不要狂妄。”
红豆仍旧气愤,险些就要叉腰骂街,当着王熙凤不敢,一只手叉到腰上又放下,放下了又忍不住叉回去,
“奴婢便不搭理那墨家小哥儿的其他话,只问他一句:得了哪位贵人的话,敢于宫道驰马,他又是什么品级,敢见郡主而不拜。
“墨家小哥儿羞恼,便搬出皇后娘娘来。
“奴婢便说,既然如此,那就请了皇后娘娘,咱们一起去陛下和太子跟前讲理。看是应该郡主拿着自己的锦帕给他赔礼,还是该他跪下跟郡主请罪。
“那墨家小哥儿就怂了,丢下两句门面就跑了。
“为这个,郡主还赏了奴婢一枚珠花儿呢!”
红豆美滋滋地把珠花儿拿给王熙凤看。
王熙凤笑了笑:“那后来你有没有把此事告诉陛下身边的人,又可曾去跟皇后娘娘请罪?”
说到这里,红豆便有些心虚了:“后来,后来是景黎先去跟戴内相身边的小黄门说了此事,又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忙又辩解,“郡主说我太娇嫩,不禁打……郡主让景黎去的……”
王熙凤的脸色一变:“景黎挨打了?”
“没有没有!”红豆双手连摆,“皇后娘娘那时正招待墨家小哥儿和他那两个朋友,只答了一声‘知道了’,便让景黎回来了。”
“那两个是什么人?”王熙凤拧眉。
红豆想了想,道:“奴婢听见是一家国公的公子,还有一个什么将军的儿子。”
国公府,将军府。
听着,有些耳熟。
王熙凤看了红豆一眼,笑了笑,赏了她一把金瓜子,让她退下了。
看看和恪快洗好澡了,王熙凤便没叫景黎,而是咳了一声。
乌金从角落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王熙凤看着它,又清了清嗓子。
乌金会意,转身一跃上了树,然后又一跃上了围墙,翻墙,进了大明宫。
和恪再一次钻进了王熙凤的被窝。
这一回,母女两个却都没说话,只是直瞪瞪地看着床帐上的花鸟草虫图案。
“母亲……”过了许久,和恪才恍惚着问,“为什么只有你喜欢我,为什么他们都不拿我当人?”
王熙凤把女儿搂在怀里,轻声道:“那是因为,他们拿所有的人都不当人。你也不例外。
“不然的话……以你爹爹对你的维护和疼爱,他们但凡拿你爹爹当人,就不会欺侮到你的头上。
“所以,这没什么。
“你也别拿他们当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