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李若睡得特别香。第二日早早就起床来到长廊上坐下。他心中惴惴,担心寒墨突然回来。想问,又怕吵到那少女。于是在长廊上左张右望,坐立难安。不一会,终于闻到一阵花香,那少女语带疑问:“你在担心什么吗?”
听到这一声他立刻高兴起来,环顾四周,小声问道:“我正在想,若师傅突然回来,发现你了怎么办?”
少女咯咯一笑:“你不用担心,所有进来这里的人我和爷爷都能感知到。只要有生灵进入这片地方,我们就会立刻隐去,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李若见她说的如此笃定,心中这才放心下来。
那少女急忙催他道:“昨日才说到,那个什么花山徐闻偷学秘籍被他师傅发现了,后来怎么样了来着?你快说给我听!”
李若这边自己煮了茶,匆匆喝了一口就接着昨天的讲起:
且说那徐闻因心中觉得他师傅不公,所以偷学了花山宫的至高秘籍《一清三元秘法》,被他那师傅发现罚在后山观海台上思过。所谓观海台,就是后山顶上一块突出的大石头,因此地昼观云海,夜观星海,故此得名。
“咦,这些名字取得可真怪,明明没有海偏偏叫观海,叫个星云台不好吗?爷爷叫这个叫,叫什么,做作!”
这少女自言自语地插话,李若微微一笑,等她说完了再继续讲:
那晚,天色突变。层层黑云朝后山汹涌而至。徐闻低头思忖,此似有妖兽成形。又见一道白影从山头掠过,上背影正是冷山隐泉御剑前往。徐闻心下一动,便也催动脚下风起,尾随而至。山头狂风呼啸,草木俱伏,一道天雷落在石缝中。一只白狐正仰头长啸,身上皮毛渐渐脱去,竟化成一个幼童模样。那冷山隐泉看到狐妖已然成形,提剑便要去刺。徐闻连忙大步踏前,挥剑挡开。冷山隐泉怒道:“除妖灭魔是我辈责任,徐闻你要作什么?”花山徐闻脱下外袍扔在小白狐身上,向前一步道:“他自己修行不易,又无过错,何必非要杀他。”
“就是,就是,这个冷山的人怎么这么坏!小狐狸那么小怎么下得去手!”那少女在空气呼呼地。李若憋着笑,无奈的在庭院中间张望。
那少女连忙道:“好了,我不插话了,你继续讲!小狐狸救下来了没有?”
“那花山徐闻到当时便和冷山隐泉打了起来,结果暴露了他偷学秘籍之事。小狐狸虽然趁乱跑了,但是徐闻却被赶来的师兄弟一起绑缚到了他师父花山宫主面前,先是被打了个半死。然后拖到了冷山宗主面前,又查出来是他的相好春山疏影暗中相助。春山宫主凌是个急性子暴脾气,当即便将春山疏影拖到戒律碑下当众一顿鞭打,打得那疏影是霜花带血,血泪连连。花山徐闻得到消息后立刻挣脱束缚,冲到戒律碑下。将两个看守的弟子打翻在地,一把抱起疏影,轻唤两声,已是不见回应。他含着泪光,回头愤懑的看了戒律碑一眼,捏了个指决,脚下生风,朝本轮宗外绝尘而去。
“绝尘而去?是什么意思?”风中的少女忍不住问道。
“就是嗖的一声人就不见了呀。听说那个花山徐闻的御风之术很是厉害。”李若回答道,仿若还沉浸在他所讲述的故事当中。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时任宗主冷山锐大怒,号令追捕。尘世中多半都是本轮宗的信众,你想想他们能往哪里逃呢?”李若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果然那小姑娘立刻便追问:“那可怎么办呀,你继续说呀!”
李若心中暗暗得意,故意站起来转个身在长廊上踱了几步,才慢悠悠的讲下去:“那花山徐闻首先想的也是去其他宗门请求庇护。他二人直奔开羽国流风谷的象势宗所在。结果不曾想居然扑了个空。你道是为何?”
“哼,你快说。”那少女嗔道。
李若笑了笑,赶紧接下去:“原来象势宗的宗主都是由上一代宗主临终之时指定的灵童继任。当时上一代宗主在临终时却说灵童只在一百六十年之后方才现世。在此期间象势宗由几个长老主事,那几个长老只知守成,不敢多生事端,收到本轮宗的消息之后就布下结界将山门隐去了。”
“呀,那他们两个岂不是白跑一趟?这个象势宗真怂!”少女语气愤懑。
“他俩不仅没找到,反而遇到了前来追堵的人。一帮同门在流风谷大打出手,春山疏影本来就伤势未愈,此回再次受伤两人方才堪堪逃脱。花山徐闻带其逃到乌启国大日山长德宗山门下求助。花山徐闻本只求长德宗能将春山疏影治好,不料那长德宗表面上将其二人迎入山门,实则来了个瓮中捉鳖,将两人缚的结结实实押至本轮宗。可怜那春山疏影,号称三宗才貌第一,回去之后就香消玉殒了。”
“呀!”那少女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
李若心想,果然是没个单纯的心性。他也正讲到兴头上:“本就重伤,又被围攻,哪里还能好活呢?花山徐闻因此走火入魔,狂性大发,一连伤了数人。可是最终还是被本轮宗镇压了。春山宫主看见自己徒儿尸身,顿时哭天抢地,悔不当初。一时心恢,禀明宗主之后,由弟子春山细蕊继任宫主,自己则避居后山,从此不问世事。至于那花山徐闻,冷山宗主本意是要将其处死,但花山宫和春山宫皆为其求情,言及弟子死伤过多,不可再添杀业。于是冷山宗主将其封印在残晚峰顶的禁地之内,任其自生自灭。”
李若讲到这里方才喝了一口茶,站起来拍了拍手,转身对院子中说道:“好啦,讲完啦,后面的故事就……啊呀!”庭院中不知何时来了个老婆婆,正笑吟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