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刘树人也不知事情的内幕,着急地问。
“他的用心是,他先利用乡亲们敬菩萨能保命的心理,煽动大家给庙里送大洋,然后强迫庙里的和尚把大洋交给他。他就可以在乡亲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稻瘟疫财。”徐福来说出了实情。
“刘妨书真是阴险狡诈。”刘树人愤愤地说,“乡亲们受骗上当了。”
《长律诗﹒防诈骗》
扯谎施骗良心丧,凡属骗人有伪装;
虚伪谎言巧如簧,骗人入井没商量。
一旦丧心就病狂,让人匆忙不及防;
头脑骗得失方向,钱财立刻骗得光。
得知诈骗的真相,令人变得非正常;
不是身躯受害重,就是心内满忧伤。
遇到诈骗不害怕,不信不慌谨慎防;
身正不为诈骗动,任他千计有何妨!
“何止是受骗上当!”徐福来的话还没有说完,“更有甚者,他们的性命都可能难保啊!”
“徐先生,你刚才说的人命关天就是指乡亲们的性命?”刘瑞之问道。
“瑞之,别打岔。让徐先生把话说完。”刘彩兰制止说。
“好,”刘瑞之赞同说,“请徐先生快说。”
“刘妨书有可能骗得乡亲们的钱,但他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他和乡亲们回家的路上,也就是在骆驼峰下,陈凯圣为了报复刘妨书会布下口袋阵,想要打劫刘妨书和乡亲们。”
“打死刘妨书!”刘瑞之义愤填膺地说。
“对,打死那个土匪!”刘彩兰也愤恨地说。
“打死刘妨书是足不可惜,可是,他是和乡亲们走在一起啊。如果陈凯圣开起枪来,你们想,那些被打死的就只是刘妨书一个人吗?”
“对,徐先生说得对。俗话说,枪子儿不会认人哪。”刘树人着实着急起来。
“哎呀,那些人里面有福哥,有仁姑丫,有善哥,有朗月哥啊。”刘瑞之着急得不得了。
“是啊,这么多的乡亲,真是人命关天啊,这可如何是好?”刘树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我已经有了办法,只是要求你们绝对保密。”徐福来镇定自如地说。
“好,你放心,我们绝对保密。”刘树人坚决地说,“我们决不会向外人说。”
“对,我们一定保密。即使五雷轰顶,我们也会保密。徐先生,救人性命要紧,你就说说你的办法吧。”刘彩兰一本正经地说。
“我也保密,谁说了谁烂舌根。”刘瑞之发誓说。
“哪怕是烂舌根,也不能泄密啊。”徐福来进一步要求说,“我的办法是,派一个人去太浮山,去那里找中国民x联军第一师师长郭仁,请他出兵骆驼峰,拯救乡亲们的性命。另派一个人去骆驼峰。如果乡亲们在那里被围困,要设法稳住阵脚,等候郭仁师长的人出现。一旦郭仁师长的人一出现,乡亲们的性命就可保了。”
“徐先生,那就派我去太浮山吧。我的堂哥刘之任在郭仁师长手下。他会帮我找到郭仁师长。”刘树人主动要求前往,“那谁去骆驼峰呢?”
“我是想去,但是,我告诉你们,我目前还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我刚才还要求你们一定得保密嘞。”徐福来颇感为难地说。
“好,我懂。”刘树人十分聪颖地说,“不过,那还差一个人哪。哎呀,要是姑丫在家就好了。”他转头问道,“丫丫,姑丫呢?怎么不见姑丫?”
“他回龚家坪了。他回去看看他田里的稻子是不是也得了稻瘟疫,再就是看看他的两个儿子。”刘彩兰说。
“他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刘树人问道,在他心里,他恨不得龚慧成此时此刻就在旁边的房里,至少他马上就会回到这里来。如果回来晚了,那些乡亲的性命就难保啊。
“他说过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刘彩兰答道。
屋外,传来狗叫声。
“他回来了。听那狗叫声,我就知道他回来了。”刘彩兰喜出望外地说。
众人奔到大门口,抬头朝大门外望去。
“姑丫,你快来。”刘树人大声喊道。
“呃,你回来了呀。”龚慧成加快脚步,朝堂屋走来,“哟,徐先生在这里呀。”
徐福来这时的心情舒展了许多,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面带微笑地说:“嗯,大家都盼望你快回来嘞。”紧接着,他把刚才的事情向龚慧成说了一遍,最后,郑重地说,“树人刚才要求去太浮山的事,现在要变动一下,改为由你姑丫去太浮山,树人去骆驼峰。你们在路上要特别小心,沉着勇敢。人命关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刘树人问道。
“据我估计,骆驼峰下发生事情可能会在下半天的申时或者酉时,因此,你们也不必过分着急。都先把肚子填饱,再各自骑马前往。”徐福来安排妥当,这时,显得若无其事。
“马在哪里?”刘树人问道。
“就在青草岗刘林群家里。好,我要走了。祝你们马到成功。”徐福来说完,微笑着挥挥手,健步跨出大门槛,匆忙离去。
“丫丫,快做饭吃吧。”刘树人急切地要求说。
“好,我这就去做。”刘彩兰转身去了灶房。
“哥哥,用椒呢?”刘瑞之问道。
“他到盘塘镇上办事去了。”
“你们找到治疗稻瘟疫的办法了吗?”龚慧成问道。
刘树人摇了摇头。那头摇得是那样的沉重和艰难,仿佛那头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只是摇得动,但是却摇得吱吱响。他没想到,稻瘟疫的问题没有解决,现在又出现了比较稻瘟疫更加棘手的问题。是啊,这两个问题都人命关天,而后一个问题更是迫在眉梢。人命关天,他岂能置身事外,他一定得赶快去保护乡亲们。刘树人摇完头,开口对龚慧成郑重地说:“姑丫,现在兵荒马乱,匪患猖獗,我们要记住徐先生的话,勇敢灵活地应对路上的不测。”
“你说得对。”龚慧成毅然地说,“我知道,你上次在桃源县城都被土匪打了,何况我们现在去的是骆驼峰和太浮山呢?那些地方山势险峻,路径崎岖,人烟稀少,正是土匪出没的地方,我们得多加小心啊。”
刘树人站在堂屋中间,仰头望着神龛上的菩萨,思绪万千:“乡亲们都去了武陵山。虽说路程不远,一天可以打个来回,但路途凶险,不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情况。菩萨呀,我求你保佑乡亲们一路平安。我求你消灭稻瘟疫。”
“哥哥,你在想什么呀?”刘瑞之见刘树人久久凝立在那里,便好奇地问道。
“我在祈祷。”
“你祈祷什么?”
“求菩萨保佑乡亲们一路平安。”刘树人语气沉重地说。
“哥哥,你就像是个当官的,总是为别人着想。”
“妹儿,当官不当官,都应该为别人着想。你的心里有别人,别人的心里才会有你。再说,我的名字里面有‘树人’二字,我要树的人也有我的乡亲们。我要树他们,让他们生生不息,顶天立地。”刘树人语重心长地说。
刘彩兰从灶房那边走来堂屋,听见刘树人说出这样感人肺腑的话,不禁回忆起她哥哥刘原清:“树人说得好。你真是你爹爹的好儿子。想当年,你爹为了帮助别人,他和你的任哥闯过桃源县县衙。”接着,她说起了刘原清的那段故事:
李翠莲挣扎着,艰难地在地上翻了个身,双手左右摸索着说:“我怎么看不见?我的眼睛瞎了?”
“娘,你的眼珠掉出来了,你真的看不见了吗?”刘原清惊问道。
“我真的看不见了。”
“哎呀,我的娘啊,是那些该死的土匪把你的眼睛打瞎了。他们把琳之也打死了。”
“琳之被打死了?天哪,我的好孙女啊!琳之,你在哪里?琳之,你让我看看你,你让我摸摸你。”
“娘,琳之就在你的身边。”刘原清眼睛里流着泪水说。
“琳之啊!”众人哭得惊天动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