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刘树人摇头说。
“行,因为竹竿拿在手里轻松。”刘瑞之反驳道。
“那可不行。”刘彩兰反对说,“以前敬菩萨时,时有不同地方的人用旗杆打架。旗杆必须得结实才行。”
“对。”刘树人把眉头一扬,说,“丫丫说得对。旗杆一定得结实。这年头,如果遇上土匪,我们还可以拿旗杆当武器。”
“那你用什么做旗杆呢?”刘瑞之问道。
“这我早就有了,就是爹留下的那根齐眉棍。”
“好,那根棍好,那可是你爹的心爱之物。那根棍木质坚硬,长短适宜,粗细正好。那根棍就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刘彩兰炫耀说。
“丫丫,真地有那么神?”刘瑞之有些不相信。
“当然神。不信?我去拿来给你看。”刘彩兰转身去了旁边的小卧房里。
“我倒要看看丫丫拿来的是根什么神棍?”刘瑞之心里无数,等着看那根棍。
“来,你们看。”刘彩兰很快拿出那根棍,双手举着那根棍,显得有些吃力。
“哇,是那根棍啊,那我晓得,那根棍很重嘞。”刘瑞之说。
“木质好才会重,木质好才不会被折断。”龚慧成介绍说。
“再怎么好也不是金箍棒啊。”刘瑞之不以为然地说。
“是不是金箍棒,要看用棒的人。就如同一支毛笔一样,有的人用毛笔写出的字好像是鸡爬的,但有的人用毛笔写出的字却能千古流芳。”刘树人这样认为。
“对,是这个道理。”龚慧成微笑着说,“树人,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看你考虑到了没有?”
“请姑丫问吧。”
“如果你这一去还没有到达骆驼峰下就遭到了阻击,那你怎么办?”
“我飞也要飞到骆驼峰下,带领乡亲们平安而归。”
“如果你受了伤呢?”刘瑞之问道。
“我竭尽全力也要带领乡亲们平安而归。”刘树人说话干脆利落,落地有声。
“树人,你老是说平安,你好像蛮有把握。”刘彩兰心里有些担心。
“是啊,要有把握才好。但如今这世道,许多事情难料啊。”龚慧成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刘树人抬起手,扬了扬手里的红旗,满怀信心地说:“我们有了这个就好办。”
“一面红旗就能让你不怕土匪?”刘瑞之问道,显得有点不相信。
“当然能。”刘树人坚定地说,“我们刚才做红旗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要组织好乡亲们。只要乡亲们紧跟着这面红旗走,人多就力量大,土匪也会被吓怕。”
“好。我的菜早就做好了,饭也估计焖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刘彩兰说。
吃饱了肚子,刘树人和龚慧成匆匆上了路。刘树人肩上的书包里藏着红旗,龚慧成的手里拿着那根齐眉棍。
第三十八章美名敬菩萨,实际骗财钱;
捕蝉螳螂动,黄雀在后面。
(本章大意:龚慧成上到太浮山,找到刘之任与郭仁,郭仁派刘之任出兵骆驼峰。副官侯家汉叛变,自任总指挥,将郭仁绑了送往常德绥靖公署请赏,清剿共xx员。
陈胜双进到武陵山庙里,枪杀方丈,令一个和尚充当方丈,按照他的主意强迫朝拜者敬献大洋,扒掉女人身上的衣裳,然后将和尚打伤,抢走全部大洋。陈凯圣在骆驼峰布下口袋阵,准备打劫刘妨书和向刘树人报仇。刘妨书进到口袋阵,强迫村民们交保护费。)
太浮山上浮山寺的大门口,身穿灰色军服的民x联军的士兵持枪守门。寺前突然冲来一匹马,马上坐着的不是穿灰色军服的士兵。看那一身山民装束,联军士兵大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龚慧成。”龚慧成说完话,跃身下马,牵马步行,疾步走向寺大门口。
“我们不认识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另一个联军士兵问道。
“找我的侄儿。”龚慧成没有直接说出要找师长郭仁,因为他心里明白,只有侄儿才认得他,能找到侄儿就能找到郭仁师长。如果直接去找郭仁师长,即便能找到,那郭仁师长也不一定会信他的话,所以才这样绕了个圈子回答。
“你侄儿是谁呀?”那联军士兵又问道。
“刘之任。”
“哇,是找刘团长啊,那你等一下,我去跟你找来。”那联军士兵把大枪往肩头一甩,背着大枪向大门内跑去。
“老乡,你刚才说找你侄儿?”门口的另一个联军士兵心生疑虑地问。
“是啊,我刚才说过。”
“可是,我刚才问你是何人时,你说你叫龚什么的,而你的侄儿却是姓刘。我问你,一个姓龚,一个姓刘,你们怎么会是椒侄关系呢?”
对于这个问题,龚慧成刚才的确没有考虑过,但他心里明白,这是对方在盘查。如果不解释清楚,他恐怕会落得一个见不到侄儿反而被人捆绑起来的下场。要是这样,那他恐怕就难以见到侄儿了,更别提找到郭仁师长了。这时,徐福来说过的那句话回响在他的耳边:人命关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责任重大,不可马虎。如果在士兵面前就败下阵来,往后怎么能取得郭仁师长的支持呢?脑子急转直下,赶快说道:“刘之任是我堂客的侄儿,你说他该不该是我的侄儿?”龚慧成最后还对那联军士兵将了一军。
“唔,对,对。你说得不错。”那联军士兵像是在继续攀谈又像是在继续盘问,“那你找侄儿干什么?”
龚慧成见那联军士兵已败下阵来,便摆出一副压倒一切的神气说:“军机大事,不可泄露。”
那联军士兵先是一惊,然后却是哈哈大笑,笑完,问道:“你一个平头山民,还有军机大事?”
这话把龚慧成惹火了,但不便发作,只是对那联军士兵觑了一眼,嘴里却是默不做声。
“姑丫,你来了。”寺大门内,刘之任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他的喊声打破了寺大门口刚才的沉寂。
“刘团长,这真是你的姑丫呀?”刚才那个一直在盘问的联军士兵尴尬地打招呼。
“那还有假?”刘之任以问代答。
“之任,快,快带我进门。”龚慧成急促地说道。
“你来了,当然要进门哪。来,我帮你牵马。”刘之仁从龚慧成手里拿过缰绳,和龚慧成一起拍马前行。
没走多远,见四下无人,龚慧成轻声说:“之任,快帮我找郭仁师长。”
刘之任有些不明白地问:“姑丫,你不是来找我的呀?”
“既找你,又找郭仁师长。”龚慧成灵活地说。
“那我问你,你找我干什么?”
龚慧成心里焦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快,快找到郭仁师长再说。”
刘之任听出龚慧成那焦急的口气,又从龚慧成的脸上看出那焦急的神态,知道龚慧成心里有急事才找郭仁师长,但心想,龚慧成无论怎么急,龚慧成也得先给他透个口风,让他先知道龚慧成焦急的是龚慧成个人的事还是什么别的事,是军机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龚慧成如果焦急的是与联军不相干的事,那又怎么好找郭仁师长呢?况且,龚慧成又不是郭仁师长的亲戚,郭仁师长也不是龚慧成想见就能见的呀。郭仁师长现在正在忙着。想到这些,刘之任也顾不得龚慧成如何焦急,停下脚步问道:“姑丫,我晓得你很着急,急着要找郭仁师长。但你要晓得,郭仁师长是带兵的人,你不是要想加入联军吧?”
“之任,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当兵?你还是快点走吧。”龚慧成看见刘之任止步不前,心头更是急得火上浇油。
可是,刘之任心里想的还是要知道个所以然,免得到时候找到郭仁师长后他说个不三不四的话,那会受到郭仁师长的批评,于是坚持着问:“姑丫,你既然不想当兵,那你何必找郭仁师长?你找我不就行了。”
“你?我已经找到你了,我会要你帮忙的,但是,我这件事单靠你一个人帮忙是不够的。”
刘之任从龚慧成的口里没得到半点口风,心里不免有点来火,粗声粗气地说:“姑丫,如果你不说个原因,等一会我怎么好跟郭仁师长作介绍呢?”
“之任,你这里人多心杂,在这路上说事我怕走漏风声。”龚慧成的心里有着警惕性。他环视左右,发现周围的士兵离开得有点距离了,估计把话说了别人也听不见了,才低声细语说道,“陈凯圣那土匪要杀辖神岗的乡亲们。”(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