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票他们记得清楚,是放在松香桶里带出府的,为何会在少夫人手里?
蔚衡不动声色的拿过银票,放在鼻端下闻,然后看向银票的印戳,眼睛一阵眩晕。
他几乎拿不住手里的三张轻薄银票。
这银票,他认得,就是他书柜里丢失的那几张。
他强装镇定,压抑着心口的颤抖。
云兮瞟了眼蔚衡,对三人道:“我说的可对?”
看着秋实心口流出的血,石头再也装不下去,跪下,“少夫人,放了秋实,她没有参与,是我,我放的火。”
黑子也放弃了挣扎,“妹妹,都是哥哥害了你,哥哥该死。”
蔚衡看着三人,脸色苍白,压着声音,“够了,云兮,到此为止。”
云兮轻轻一笑,低语,“害怕?”
“出去谈。”蔚衡额角青筋直冒。
“不可能!”云兮轻轻地耳语,仿佛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你想包庇杀人凶手,你把我们母子六人当成什么了?”
云兮想过蔚衡会包庇明雪,没想到他会是非不分的包庇。
“把张明雪带进来。”云兮转身就变了脸色,一脸的冷酷。
蔚衡阻止,明雪躲着,就能避得开吗?
张明雪在两个婆子的压制下,被压了进来,她嘴里被塞了布,只有身体跟蚯蚓一样扭动着。
张氏都吓了一跳,这怎么还把明雪给扯了进。
要是罪证确凿,那可是要被处死的大罪。
蔚衡对她情意正浓,哪里受得了!
“云兮,你这是在干什么?”蔚衡怒了,一向温和的面孔在看到明雪后崩溃,温文尔雅不再,而是一脸怒气的威胁着云兮。
“自然是主谋,才会如此对待。”云兮冷冷的瞧着蔚衡,“怎么?这么多族老在这,你还想让我闭嘴不成?”
微衡怒不可遏,“云兮,你放了明雪,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我怎么会带过来,没关系,你怎么不敢让她过来,还企图把她藏起来,蔚衡,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云兮冷冷的笑着,“你只是没有想到我会真的能查出来吧!”
“云兮,我再说一遍,你放了明雪,我们还是夫妻。”
“蔚衡,你说什么话?”苏扬站起,拦在蔚衡面前。
“她要诬陷明雪。”蔚衡吼道。
“诬不诬陷,结论都还未出来,你怎可是非不分。”苏扬自然是知晓蔚衡大约是已经知道了结果,才会如此失控。
一个族老起来,“蔚衡,要是这场火灾真的跟你的妾室有关,那必然是要审问的,你可不能包庇。”
另外几个族老也义正辞严,“蔚衡,你可不能糊涂。”
“妾可以再纳,名声不可不要。你如此袒护一个偏房,你让你的正妻如何自处。”
“蔚衡,今日你的父亲不在,我们便要规劝你,正妻为大,哪怕你再喜爱偏房,也不能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护短。”
苏扬见蔚衡还是僵持着,揪着他的衣领,给了他一拳,蔚衡跌倒在地上。
张氏大惊,“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扬没有理张氏,而是对地上的蔚衡道:“如果真是明雪所为,这样的女子你还要维护,那便是你的不对,我就先揍死你。”
蔚衡的脸火辣辣的疼,他瘫坐在地上,有些泄气,目光变得不知所措。
他错了吗?为何都在说他?大哥还动手打了他!
苏扬顺势拉起他,把他推回梨花红木椅上,转身道:“继续问审。”
张氏从未见过两兄弟这样过,他们一向是十分亲厚的关系,如今因为这两个女人,差点动手起来。
她的胸口难受极了,都怪云兮,事情都办不好,弄得乱糟糟的。
云兮无妄之灾,得了张氏的一记冷眼。
她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看着跪着的三人,“都抢着认罪,倒是有情有义,如果是其他小事,或许我还能请求族老们轻罚。”
“纵火杀人罪,是死罪,你们是如何敢的?”
“我院子当时十个人,竟然没想过留下一人,如此心狠手辣,死不足惜。”
宋妈妈本就气少爷那样维护那个妾室,于少夫人的颜面不顾,此刻更加气愤,恨不得上去扇他们几巴掌。
芽儿也为少夫人憋着气,眼神如果能杀人,她早就杀死了明雪和这三人。
傻妞胸口起伏,神色痛恨,她们的少夫人太可怜了,为陈家生儿育女,这个蔚衡少爷却为了其他女人,威胁少夫人,她真是恨死他们了。
春来看起相对平静,可紧握的拳头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慨,少夫人那么好的人,少爷是眼瞎了么,去喜欢明雪那个蛇蝎毒妇。
张氏想到三个孙子差点葬身火海,当即拍案而起,“原来是你们几个放的火,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何如此?”
秋实几人心存侥幸,听到此都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
“主子饶命!”秋实大喊。
“好,你要是如实说来,我会斟酌着考虑从轻发落。”云兮威逼利诱,“要是不说,立刻处死你哥哥。”
“我说,我全说。”秋实哭诉,她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要是哥哥死了,她的爹娘怕是也活不成,那她为何还要受明雪的威胁,替她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