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间里，她坐在旁边的园坛边，手撑着脸，看他动作；偶尔，她会站起来，拿着木剑在他身上拍拍打打，说哪里做的不好。

他需要休息。只是半个小时——可能不到——他就觉得肌肉酸痛。她没有阻拦。

妮维亚回到府邸，再出门的时候，腰佩了个包，朝飞石阶的方向离去。在浮空城的边缘，可以眺望到她往阿什镇走去了。当拉斐尔练习了两个时间段后，她回来了，抱着一袋的蔬菜水果，还有插在上面的长面包，到厨房去。她说他今天可以休息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妮维亚承担起了拉斐尔的饮食。但是都是素食。晚餐他吃素餐，次日的早餐吃素餐，午餐也吃素餐，再晚餐也是素餐；再隔一天，也是素餐。拉斐尔的肌肉酸痛，被素餐也治好了。他没什么其它意见。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永无止境的挥剑要持续多久。他的最初的双手挥剑，三天后，变成了右手的单手挥剑。

再三天后，变成了左手的单手挥剑。都得像双手时一样，配合身体的动作。再三天后，他又变回了双手挥剑。这样的轮回，在精灵的时间观下，好像会持续到他死为止。也许他的兄长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只会挥剑的木人了。他心底的疑惑再一次浮出。他得问清楚，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妮维亚，你知道精灵血统和它的力量是怎么回事吗？”

她说：“现在是练剑的时间。”

拉斐尔等到半个小时后的休息时间。“……你能告诉我吗？”

她面无表情的说：“等你练好剑后，我才会告诉你。”

拉斐尔问：“怎么样才算练好？”

妮维亚拿起自己的木剑，站到他的对面。她摆出一摸一样的双手持剑姿势，不紧不慢的靠近距离。神奇的是，在她的步伐下，在能攻击的距离下，她恰好摆成了拉斐尔一直练着的一前一后的脚架；此前，拉斐尔也略微移动了步伐，可能是没算好距离，导致两脚站在了一起；也是这时，她上前劈剑……拉斐尔脑袋轻轻挨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防御，如何躲——反应不过来。

她说：“等你可以像这样碰到我一下，你就算练好了。”

“一定要这个动作吗？”

“怎么样都可以。”

他们的时间安排发生了变化，早上练基础动作，下午实战。但是一天下来，他也知道，那不过是“献丑”而已，根本算不上实战。刚开始他还矜持着，顾忌“面子”，没有做各种狡猾的招式；后来，他心里急了，想着自己掌握的招式满打满算，也不过就三招，又怎么可能骗得过身为老师的妮维亚。

他开始用刺、砍、挑，甚至抛——把剑当暗器丢出去，结果被妮维亚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闹了他一个两手空空的大脸红，再也不敢这么做了。隔日，妮维亚教他简单的刺、砍、挑，让他不要再做那些错误的动作，免得扭曲身体的记忆。

拉斐尔信心增长，终于学会些其他的动作了。他在接下来的几天，均匀分配它们的练习，以及与妮维亚对练中的实践体悟。只要合理使用它们，再等待机会……妮维亚也是人——是精灵——总会有失误的时候，会有走神的时候，就像他千锤百炼的火花术，也总会因为小小的差池而出现错误。在机会来之前，他必须掌握好基本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