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得太过于狡猾，要是他老实，就得耗费他几十分钟的时间去解释。他不想解释，只是草草的说：“他是曾经的老师，因为他的辞职太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照着他的样子，做了一个人偶，以留念他。完了，这就是事情的所有经过。”

“你没有说清楚！”

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会再解释了。

他把棋子复位，问她还要不要再来一盘。她说当然。可她还在絮絮叨叨先前的话题——她的母亲的死，要是她的母亲是精灵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早早见不到自己的母亲，连印象都如此稀薄。

“见不到父母，也不一定是坏事。”拉斐尔说。

妮维亚一句话也不说了。

拉斐尔说：“有问题吗？”

她看向霍顿先生的人偶，问：“你为什么这么重视他？”

她以为他让她再次提问。但是想得美。那得在她再次胜利之后。

妮维亚不下棋了，光顾着在那儿说。先前是拉斐尔思考的时间长，现在是她说话的时间长，还要拉斐尔催促，才肯慢悠悠的走一步棋。她说，人类会在一转眼的时间发生很大的变化……这些，他已经听她和她的父亲讲过了。但是他要是说出来，就好像是偷听的人一样。

所以他不说话，就听着。她可能以为他听得认真，就讲得更起劲了。她说，人类的时间为什么要变化得那么快，万事万物为什么要变化得这么快，要是它们都不会发生变化，那就太好了。

“那可不行。”拉斐尔说。

“为什么？”她说。

“那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说他长得已经够快了。她见到他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在四年前的时候，她还没有这样惊讶过。而这次的见面，她感觉他完全不一样了：那巨大的身体，漆黑的眼圈，粗糙的皮肤，呆滞的眼神——如此偏执。她如此说他的坏话。可他听了，却是难以反驳。确实是这样。

“人类就是这样的，”他说，“既然你说精灵好，那你告诉我啊……”他追问“精灵力量”的事。她又打马虎眼。她说，这件事得他赢过她才能说。

“你说的‘出头’是什么意思？”她又把话题转回来了。

“没什么。”

妮维亚敏锐的看向床对面的人偶。“是不是因为那个？”

拉斐尔不置可否。

“如果变化的太快，人总是会轻易的死掉。”她说。

“我只想更快一点。”

她慢吞吞的说：“即使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