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都是吴良的徒劳,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将奶奶送去医院,甚至连这个摇摇欲坠的木门都无法踏出。
吴良趴在奶奶身上嗷嗷大哭起来,望着奶奶老迈慈祥的面容,种种回忆与尖酸涌上心头。自身的伤痛与奶奶身上的恶臭都被抛之脑后。
恍然间,吴良发现奶奶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
吴良呆在原地,一时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
他回想起,当初奶奶被一群人群殴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去护住自己的身体,而是紧紧握住那串项链。
那串项链上面有一颗非常漂亮的吊坠,它像是一块宝石,隐约间散发着翠绿色的光晕。
吴良以前问过奶奶为什么不把这颗宝石卖掉换取一些粮食,奶奶说什么也不肯卖掉,但也没跟自己多说什么。只说这东西对自己将来有非常大的作用,只要自己成了蛊师,奶奶就将这颗吊坠送给自己,并且以后就不会再有挨饿的日子了。
但蛊师测试要到十五岁时才能进行,吴良今年才九岁,还有那么长时间,怎么现在这串项链就没了。
吴良心中思索:“奶奶平日里这么爱护这条项链,从小到大都没见奶奶摘下来过,怎么自己才出去一功夫,奶奶没了,项链也没了。”
“如果只是奶奶因为终究挺不住伤病的折磨,驾鹤西去,倒也说的过去。毕竟奶奶年岁已高,病情严重又没得到治疗。但项链怎么会没呢?难道是奶奶临终前将项链藏起来了?”想到这吴良开始满屋寻找,“奶奶双腿不能下床,就算藏又能藏去哪里。”
但吴良转遍了整个木屋,又逛了逛木屋周围,都没发现项链的痕迹,吴良心中万分诧异:“在远那就根本不可能了,奶奶双腿不能行动,根本无法走路。”
“木屋这位置,平日里稀少有人经过,也只有圆满他们为了找自己麻烦时才会有人过来。之前跟圆满一伙的小六子就曾经打过奶奶这条项链的主意,难道是...”想到这里,吴良不忍心中悲愤交加。
怀疑一旦产生,那即使对方能证明自己清白,在自己心中仍然会留下阴影。
平日里只有圆满等人与自己之间有过交集,圆满还总欺负自己。现在奶奶出事,项链也丢了,吴良很难不往圆家这方面想。
心中越想,怀疑越深,怒火就越燃越烈。
其实在吴良心中,他对圆家的偏见,已经大于了理性的思考,他不管奶奶的去世,和项链的丢失是否与圆家有关,但下意识的都会往圆家身上怪。
这就是长期以来,圆家一直针对吴良一家所积攒下来的怨恨。
因果有报,事事轮回。此事的真相已经不为重要,吴良与圆家的恩怨就是唯一的结果。
下一刻,吴良如炮弹般冲出木门,怒火中烧的飞奔向村中,心中愤恨,嘴上大喊:“圆满!你给我等着!”
圆家大寨
“大人,大人,我求求您了,我们整个圆家都给您下跪了。求您就在等一会吧,就一会。”说着,这名身穿细致面料,青蓝色长袍的七尺中年男人便跪了下来,一边跪还一边磕头。
磕头跄地有声,连绵不绝。言语间除了急迫就只剩下低三下四的哀求声。
他眼神向后飘了一眼,一时间在场所有人,无论是圆家族人还是下人,都同时齐齐下跪,也一边跪一边磕头。
“我大儿子有蛊师资质,两年前已经被您们选走了,我这二儿子也一定行的,就求您在等一会吧。”
“呵,我说圆敛啊圆敛,你这脸圆不圆的我是没看出来,倒是挺大啊。多大的面子让我们二位日理万机的蛊爷等一个小屁孩这么长时间啊。”
“就是啊,我们等这么长时间要误了多少公事,上面怪罪下来,我们可免不了一顿啊。”
下跪的正是圆家村最大土财主圆敛,同时也是圆满和圆娇娇的父亲。就是这位老家主派下人打断了吴良奶奶的双腿,又纵容自己二儿子圆满在村中欺蛮霸横。
但眼下,这位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土财主,现在竟跪在两位身着黑袍的蒙面人脚下,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