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深处传来一阵拳打脚踢的碰撞声，每一次传递都伴随着骨骼、肌腱断裂产生的剧响。

这是一种不同于我模仿的格斗家猛踢，存在着本身信念和经验的战斗技能才会孕育出的效果。

而我同时还在这股拳脚运起的风暴中微微嗅到一股仇恨的味道。

“你熟知的人来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我略带暗示地看着Fire64，后者显然也嗅到了那股异常的气息。

虽然熟悉，但是让人本能地感到畏惧，就像是不由自主地会回想自己这辈子之前所做过的大小恶事一般。

“这只是虚拟现实而已。”

轻笑着拍了拍逐渐融入女孩身份的Fire64，我背着手踱步走向地穴的入口。

在我驻足的下一秒，里面嘈杂的殴打声突然落定，随后一阵腥臭的风儿猛地涌出，将死者的一部分灌进每一个生者的鼻腔内。

随后，一道坚毅却又让人不得亲近的人影浮现于黑暗。

“......”

我想，善念的碎片此刻一定是在疑问，出现在地穴入口前的这位双手拎着数枚哥布林头颅的健壮女性，真的是他印象中的那位玛莉吗？

“你们要怎么玩？自由一些还是按照剧本走？”

玛莉很显然没有认出我和善念的碎片，她将手上的哥布林头颅当成练武的靶子丢在半空，一个接一个地用不同角度的踢击和蹬踹击碎它们。

对我来说，这种暴力行为带来的快感仍在预料的范畴之内，可是那位善念的碎片就不同了。

“——你一直都喜欢这么打架？”

“啊？你和我很熟....唉，你既然来到这种地方玩猎魔小队，还需要问这么蠢的问题吗？”

看起来这里的玛莉聪明到让某位实验品诧异不已，特别是她偏过头用极度怀疑的眼神看向我时。

“我们计划直接去乐曼底的螺旋魔塔，另外，她是被我硬拉着来这边体验的，希望你能谅解一下。”

我还不打算当着玛莉原体的面挑明一些事情，只好做出尴尬的笑容摸了摸善念碎片的灰毛脑袋。

“哦，那行吧。”

尽管玛莉露出一副“如果不直接去爬塔而是想要体验世界观似的到处闲逛我就用拳头和你们谈判”的表情，但骨子里留存着的不敏感和耿直还是让她在交涉方面落入下风。

“对了，32号机的那家伙是独狼。”

所以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是组队进入魔塔，但房间里仍然有第四位玩家存在，并且不是盟友性质的。

“我在上面等你们。”

玛莉似乎不愿意跟我们多聊一句，只是撂下有用的话后就顺着Fire64掉下的陷阱洞口攀了上去。

我看着蹲在地上有些混乱的善念碎片，便不加吟唱的使用了隔音术。

“我的记忆到底哪些才是真的？”

“无论是人偶师利用绘梦X2.0制造的玛莉，还是现实的真实玛莉，本质上都还是她。”

对于一个几乎不记得自己过往的存在来说，人偶师为他搭建的舞台上载歌载舞的人偶们便是他最亲近的事物。

而为了能够让实验达到最佳效果，善念的碎片在被我附身之前始终处在反复重置的折磨之中。

因此，这种混沌的自我才需要一个完整的意义赋予。

“虽然现在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但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虽然乐于为他人安排命运，可是他们往往都能用自己的意志开辟出更有意义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