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听到这话,错愕了一会儿才低声自语道:“生日...吗?”
“走吧,夫人跟你的朋友们还在等你呢!”林伯走了几步,笑着朝叶诚招手。
到了吃饭的地方,叶诚才发现坐了这么多人——不仅是小文小武,学堂里喊得出名字的,喊不出名字的全来齐了。就连先生,也跟华雅坐一桌。
见叶诚姗姗来迟,小文小武笑着说道:“今晚的主角来咯!”
叶诚被他们的起哄搞得有点害羞。等他落座才低声问华雅:“娘,这是怎么回事?”
“你今天正好弱冠!娘不得帮你把排场弄得大点?”华雅朝坐着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叶诚温柔笑道:“诚儿长大了,娘老了...”
叶诚此时才注意到娘亲眼尾的皱纹与悄悄爬上鬓间的银发,几欲落泪。
有时候,细节的添油加醋,忍不住让人胸口发堵。
他听不得娘亲说这种话,埋怨道:“娘,你说什么呢?”
像是醉意上头,华雅不住地说着感伤的话:“娘老了,不中用了!只希望诚儿早日成家,让娘抱上孙子,那娘也能安心地去找你外公了。”
“您胡说什么呢!”叶诚愤而起身,朝下人吩咐道:“我娘喝醉了,带她先回去吧。”
看着脸色阴郁的叶诚,华雅自知拗不过他,只好苦笑道:“好好好!就当娘喝醉了,你再让娘说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说完娘就走!”
叶诚确认了自己娘亲真的只是有感而发,而不是喝醉了。他苦笑道:“您说。”
“做你自己,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听别人的,做你自己就好。”华雅说完,朝着所有人朗声道:“最后,敬我可爱的诚儿!”说完一饮而尽。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叶诚哭笑不得——看来娘亲,还是喝醉了。
因为在场的都是亲朋好友,叶诚也放得开。他与众人喝到深夜,等人陆续散去之后找了个借口让林伯送自己回屋。
密道里,林伯扶着烂醉如泥的叶诚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关心道:“少爷,你还好吗?”
叶诚把搭在他身上的手松开,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冠:“无妨。今天要学什么?”
“今天就不教你了。这几日好好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林伯替叶诚掸去肩膀上的灰,声音低沉。
“十年了...”叶诚眼神变得幽深。
林伯微微颔首,应和道:“是啊,十年了。我也老了!”
“林伯...”叶诚看着这个亦师亦友的管家,有点不忍——早几年,林伯每一式剑招都玄妙无比,每一套剑法都各有风格。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林伯已经没法完整地舞完一套剑法了...
林伯突然感慨道:“不久就是你外公的忌日,你娘亲应该会带你一起出去。华公也是个人物啊...”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轻笑一声。
见状,叶诚心里暗想:看来林伯跟我外公应该也是故交。
林伯严肃道:“出去之后,每日的修行还是不能落下!”
“是!”
即便林伯不这么说,叶诚也不会忘记的。
林伯突然提醒道:“如果没错的话,藏剑山庄的品剑大会应该也要开始了。你可以去那儿试试自己斤两。说不定还有些意外收获。”
叶诚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偏过头疑惑看着林伯:“品剑大会?”
林伯波澜不惊地解释道:“是,在品剑大会上胜出的人会得到剑首的称号。这个品剑大会,但凡上了点年纪的,都不好意思去参加。所以是你再好不过的锻炼场合了。正好也可以结交一下江湖上的朋友。对了,还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叶诚应道。
“如果遇到柳笑风跟他的后...算了,他应该不会有后人。如果遇到柳笑风的话,记得多跟他打交道。他跟大老爷亦是故交。”林伯像是自言自语。
“柳笑风吗?”叶诚重复了这个名字一声,然后朝林伯点头:“好的!”
林伯捋须颔首。他抄起身旁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根的棍子,朝叶诚道:“既如此,我便不多说什么了。最后一堂课,我再练一遍剑谱里的那招给你看吧。”
叶诚其实也偷偷练过那招。可纵然是十年过去,叶诚每每要将剑刺出的时候,棍子总会脱手。此时有这么好的一个观摩机会,他自然不愿错过。
林伯见叶诚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舞起那式剑法...
与父亲所使出来的灵动飘逸不同,林伯在敏捷之中还透着一股凌厉!看得叶诚直皱眉。
繁琐的招式很快就过去,林伯高高跃起一剑刺出!
叶诚观察到林伯的眼睛死死盯着墙壁。他的剑尖流露出宛若实质的杀意看的叶诚暗暗心惊——如果说父亲给自己的感觉是仙子的惊鸿一瞥;那么林伯的这一剑,无疑是阎王亲自来索命!
“轰!”叶诚感觉地都晃了晃,随后便看见石壁依然破碎,露出了地表的土块!
叶诚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剑的威力。他问道:“林伯,这一剑,有名字吗?”
林伯调整呼吸,然后正经道:“有的,大老爷把这招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