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叶言还请了一众商人,每个见到叶诚都像是捡到宝一样,不停地推销这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一场饭局下来,可把叶诚累得够呛。
最离谱的是这些人其中还有花家的商人!上来就对叶诚一通说教——什么“女人是需要哄的”,什么“佳偶天成,不要自绝于人”,还有什么“小姐终日以泪洗面”之类的。
看着都快把去年的晚饭吐出来的叶如萍,叶诚就暗自庆幸:万幸自己以舟车劳顿为由,没怎么碰酒,不然这一顿喝下来,大象都能给你灌晕。
看着自己儿子长吁口气,叶言促狭笑道:“别急,等下还有一场。”
什么?还有!刚刚被那些人缠着娶妻,而父亲却无动于衷时叶诚就想问了,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似是察觉到了叶诚的哀怨,叶言摆手道:“别用那副眼神看着我,你就没喝多少。”
嗯,应该不是亲生的。
“咱们先去吧。”叶言说完就离开了。
叶诚拍了拍脸,然后就亦步亦趋地跟上了。
到了一处像是茶室的屋子,叶诚发现了三坛酒和三只还冒着热气的烤乳猪。他环视一圈,看看有没有香之类的东西。这别等会儿喝着喝着就结拜起来了...
二人坐了一会儿,叶言不耐烦道:“咱们先吃!”说完就抓了几块猪肉吃了起来。
啥呀,这都啥啊,这还是那个反复跟自己强调餐桌礼仪的父亲吗?叶诚有点傻眼——要知道他小时候有一次因为自己吃饭吧唧嘴,当场就被父亲赏了一耳光。
压下脑海里打回来的不孝想法,叶诚也老实吃猪了。
吃下第一块猪肉,叶诚就愣住了。
叶言笑道:“怎么样?好吃吧?”那副笑容就像是推荐的东西得到了肯定一样的与有荣焉。
叶诚老实点头——琥珀色的猪皮体现了厨部分的技艺,而肉一入口,肥肉就在舌尖迅速融化,是的,融化,叶诚只觉得肥肉在口中融化,而瘦肉的味道此时也凸显出来,如果非要形容这份口感的话,叶诚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层次分明!
叶诚满脸幸福地赞叹道:“真不愧是周朝时期被称为八珍的名菜啊!”
“哟,客人来了。”叶言放下酒坛子看着门。
果然,一个人影像是从天而降。
叶言鄙夷道:“两手空空还想吃好菜?”
“给你的!”来人将手上长剑丢给叶诚。
这个熟悉的手感,是择固!
不错,来者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
叶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叶诚朝对方轻轻欠身,笑问道:“明日同行?”
骆思恭点了点头,专心对付乳猪与美酒。
吃饱之后,骆思恭问及发生何事,叶诚也如实相告。
于是乎叶诚又把宴席前讲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隐去了与梅吹雪一战。
骆思恭谨慎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
叶诚突然想到件事,便朝两位长辈问道:“剑道之争的话,如果有第三方插手,会怎么样?”
骆思恭也看向叶言。毕竟论剑的造诣,自己不如对方。
叶言将满是油渍的手在身上擦了擦,答道:“这还是要看的。比如说我们父子俩剑道不同,而另外一个人剑道跟我一样,那我跟你剑道对决的话,另外那个人加入后,你就死了。”
叶诚心里一紧,他忙问道:“等等,死了?”
叶言打了个嗝理所当然道:“是啊,死了。毕竟他跟我剑道一样啊。要是三个人剑道都不一样的话,会直接打断双方相持的局面。”
梅凌雪为了救自己,竟然换了自己坚持多年的争先剑道...
叶诚疯了一般牛饮一大口酒,然后将坛子轻轻放下。
饶是叶诚已用了内力化酒,现在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
“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对手。”
“今日,依旧如此。”
这两句话沉甸甸地压在叶诚胸口,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说好了做一辈子的对手吗?为什么要为了我竟然放弃进入非轻非重的可能...
叶诚仰面闭目,单手握拳地搭在额头上。
一粒莹光,失足般滑入他的发间,隐于不见。
次日,朝野震动。不少官员纷纷打听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叶姓百户是何许人也,小小正六品竟能受封赞拜不名。
而那些二品以上的官员心里也都清楚——这位叶姓百户,恐怕是陛下钦点的锦衣卫接班人了...
若不是极为特殊的情况,江湖人士与当朝大员往往是相互鄙视。但一时间,竟在叶善执此人上达成统一——街知巷闻的同时,也令朝堂天翻地覆。
碧血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