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了！”

......

周川醒了。

汗水几乎浸润整条床单，他抽起放在一旁的【利字牌】香烟。

顺手点上一根，用来平复激动的心情。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重新换上一套被褥，打开自己上个月用为数不多积蓄买下的最新款的小咪手机。

上面清楚的记载着现在的时间：“【九点十分】。”

“梦里的时间流速完全不同。”周川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感受才能发觉这种细微的变化。

至于具体的流速比因为没有对标物完全推测不出来，不过他记得自己睡着之前记录下来的另一个时间：

“【九点】。”

“如果有人知道做梦能减缓时间流逝，恐怕全世界的顶尖富豪们都会争抢这个做梦名额吧。”周川露出苦笑，心里想着。

估计除了他自己，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以外。

其他人巴不得换自己上。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种怪异的梦境能力。”

是的，周川将之称为能力。

这种能力从他十岁开始就具备了，然而当今年他刚满二十岁的时候，再次发生难以捉摸的诡异变化。

以前做过的许多梦的记忆开始逐渐消失，哪怕周川事先将一些梦里的内容用纸笔记录下来，同样会诡异的消失。

他尝试过录制视频，结果只剩下雪花花的故障信号；

告诉别人的自己的梦内容，结果第二天人家就完全回忆不起来两人有过见面；

不管周川想出什么方式，结果全部都是宣告失败。

直到他开始不断重复着五段不同的梦境，这种记忆消失的症状才发生转机。

有一次，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精神折磨，周川选择拨通报警电话。

来人是一个姓薛的年轻警司，薛警司也因此成为周川唯一的倾诉对象。

对方居然可以记住周川的每一句话！

只是一想到薛警司，周川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合计报警四次，全部是对方接到电话并出警。

不得不说，两个人之间确实很有“缘分”。

每次来到周川家里，薛警司都是安抚为主。

虽然他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精神病人居然不住在病院，而是选择住在家里。

这属于私人秘密，薛警司当然不会这么无理的去追问别人的隐私。

只不过每次听周川讲“鬼”故事，薛警司听完后都有一种奇特感觉，内心OS道：

“为什么他说的比上次还好？”

“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不去走写书赛道，太浪费了。”

“小说界痛失一人才。”

尤其是当周川【黑气炉子师兄】这个梦境越来越觉得趋近于真实，他的每次倾诉都让薛警司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所以最近的一次出警，薛警司露出一脸关心的表情：

“要不我带你上医院挂个精神科？”他承认自己好像有点慌了。

只有周川自己心里才清楚，这经历的一切可能并不是梦。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身体在【黑气炉子师兄】的梦里完全无法动弹，再到现在已经可以接近【炉子】。

出现这样的变化，已经足足说明一些东西。

而他整整经历过九十九次重复梦境！

副作用十分明显，梦里面的一切越来越真实，有时候周川都难以分辨出到底哪个才是梦境。

“这一次要不是“师兄”......”周川心底有预感：

恐怕当他真正打开炉盖的那一刻，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他都会彻底消失。

物理意义上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真的无比感谢梦里的那位师兄。

要不是每次再最关键的时候拉住他，说不定世上已经没有周川这个人。

现实世界，周川默默打开手机，按下三个数字，突然电话另外一端传来咆哮：

“有完没完？我都去你那儿四次了！”

“其实你根本就没病是吧？就是一直消遣我！”薛警司怒了，他觉得周川可能不是神经病。

正常的神经病能想到拨打报警电话？

“你说，除了打铁，抢劫犯，地下黑拳，采花大盗，甚至还有飞剑这种玩意儿，你还梦到些什么？”

透着电话都能感受薛警司的浑身怒气，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程度！

“不是，大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周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说点什么，薛警司可能真的会把他拉黑。

“嘟嘟嘟……”电话的另外一头一阵忙音，突然挂断。

“三，二，一。”周川心里默数三个数，心里默念：

“你也不想明天收到市民的投诉电话吧？”

果然，薛警司的电话马上回拨过来：

“喂，你在家待着，我马上出警过来，听见没有？”

周川整个人突然摔倒，这次他没有任何征兆的径直昏睡过去。

“喂，喂？喂！别吓人啊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