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狼狈地逃出韦斯特罗斯城,她逃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窟,她双腿弯曲的跪倒在地,泥泞沾满了她的身躯,本来这些秽物应会刺激着她伤痕,但此前在圣光的力量下,苏本来佈满全身的伤疤,都早已消失了。
「该死的,那圣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苏痛苦地大口喘息着,双眼佈满了血丝,神情痛苦扭曲,她感觉到那柔和且慈爱的圣光意志依然在她心底不绝地回响着,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她的灵魂。她嘶哑低语着,双手深深嵌入了自己的血肉,试图用她最熟悉的感觉,疼痛,驱散脑中的杂音。
「嘿嘿,嘿嘿……圣光……」
苏的声音颤抖而陌生,彷彿并非出出至自己之口。她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着,双眼充满空洞且无神。圣光的力量紧紧握住了她的意志,侵蚀着她的思维,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语调扭曲颤抖,彷彿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拿起利刃在她的意识中划下深痕。
「慈爱、美丽的光芒……平等地……照耀世上的每位生灵……」
话音刚落,她勐地仰起头,双眼佈满血丝,脸上瞬间扭曲出无比狰狞的神情。嘴角不由自主地夸张咧开至耳根,双眼睁得如铜铃般,满是疯狂与恐惧。
「啊啊啊啊!不对!不对!不对!」
苏剧烈喘息着,五官扭曲纠结成一团。她疯狂地抓扯着自己的头皮与髮丝,企图将那强加于她的意念从脑海中连根拔除。可是,圣光的力量早已扎根于她灵魂深处,无论她如何挣扎,那纯净的光芒依然不断在心底扩散,逐渐蚕食她的意志。这股光明不仅未能给她带来平静,反而以一种柔和却冰冷的触感渐渐地渗入了她的内心,让她灵魂深处泛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悸动与喜悦。她惊恐地察觉到自己正在被侵蚀,过去的一切,甚至饱含对血神那无比狂热的信仰,正如雾气般渐渐消散,变得模煳而遥远。
「慈爱……美丽……啊啊!这感觉……噁心!」痛苦如火焰般灼烧着她的灵魂,消磨着她的意志。
苏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裡满是挣扎与惊恐。她的灵魂深处,圣光的祝福与血神的恩赐在体内激烈碰撞着,她能感觉到血神的恩赐逐渐被剥夺,无法阻止圣光的强势入侵,似乎灵魂正被一层层剥开,再被那轻柔的光芒包裹,像是要将她的一切纳入其中。她的意志被囚禁在圣光之中,挣扎得越厉害,内心的矛盾就愈加深重。
她的神情呆滞而麻木的,脸上竟透出一丝异样的满足与喜悦,在那圣洁的光芒下,她正在不可抗拒地成为圣光的一部分。苏双手无力的垂着,整个人如同被抽空般瘫倒在地上,剧烈的喘息声伴随着心跳在耳边轰鸣。她不断挣扎的意志渐渐乏力,脑海中那迴响的圣光意志越发清晰且紧密,彷彿一阵柔和的清风,无孔不入地在她思绪中流转。圣光温暖的包裹着她,轻轻地抚过她的意志,使她的抗拒逐渐渐少。
「放弃吧,……圣光会指引你的……圣光将会救赎你。」
苏的眼神逐渐涣散,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微弱,她不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而随着说出这些话语,她本紧绷的身驱,竟微微放鬆,内心也连带的泛起了异样的悸动,像寒冰之下的湖面在逐渐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