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师雄和鱼宝窜了出来,急声道:“祁阳、姑娘,快跑!”
如今这皇宫,已经是羽后的天下。
“哼!”羽后双手一挥,大门通通关上,这里没有人一个可以离开!
大殿昏暗,那血腥味飘进了颜蝶陌的鼻子。
昌帝身上全部都是血,那鲜艳的红色,不停地在她眼里放大,占据了她所有全部视线。
她缓缓转过身,望向羽后,她严重低估了这个女人,低估了她的狠
呵颜蝶陌轻笑一声,原来,连昌帝也是羽后的棋子,威胁到她的人,她都会废掉。
“走。”羽后一把拉起瘫坐的莲依儿,大步踏出书殿,头也不回。
“祁祁阳?”颜蝶陌喉咙发涩,望着紧紧抱昌帝的他,他从头到尾,都没看羽后。
他低着头,额前几丝碎发飘着。
许久,他方才涩涩地道:“传皇医。”
万安国,彻底炸开了锅。昌帝突然遇刺,让朝中上下,都陷入了突如其来的恐慌当中。而陵水的玲珑大殿,祥和平静之下,一股力量正蠢蠢欲动。
皇宫之内,皇医们在书殿内进进出出,纵然这些人有高超的医术,也只能暂且保住昌帝的性命。
万祁阳日夜守在昌帝的身边,寸步不离。他握着父皇那苍老的手,面无表情。这手不久前还用力地挥动着鞭子,如今却这般衰老无力。
没有人去追究羽后,颜蝶陌颓然地在旁边,在昌帝身边发了整整三天的呆。
第三天下午,万祁阳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没救他。”
“谁?”颜蝶陌不解。
“睚儿。”
当时羽后速度太快,只有睚儿能阻止,而他没有。
颜蝶陌望了望那在床脚熟睡的师雄和鱼宝,小心翼翼地道:“他刚去除血性”
“他就算变成一个嗜血的魔鬼,也比那些人好。”
“祁阳!”她慌了,他不会是想
万祁阳摇摇头,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眸里闪烁着泪光,得与失之间,他已无力权衡。
见他灰心的模样,颜蝶陌不敢多话,她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耳边时不时地传来哭声。近日来,因为万祁阳守着,有些妃子哭着要见皇上,都未能如愿。
而太子万泓渊,并没有来看一下这个垂死的父皇。
这时,外面的哭声忽然都小了下来。一个公公捏着嗓子道:“皇后有旨!”
万祁阳和颜蝶陌都没动。
“皇后有旨!北王接旨!”公公喊了七八遍,都没见人来领,一时搞不清状况,只能傻站着。
被吵醒的师雄一个骨碌地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埋怨地嘟囔道:“公鸡这么早就叫!”
“北王接旨!”那公公干着嗓子又嚎了一句!
两个小儿打算出去赶走,颜蝶陌却拦下了他们:“呆着。”
“哦。”小师雄乖巧地点点头,把睡着的鱼宝拉了起来。
两个孩子在大殿玩起了游戏,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都快闷出病来了。
“鱼宝鱼宝,我追你咯!”
“来呀!”
小儿不知伤心事,一心玩闹。可小师雄在转了一圈后,却发现鱼宝不见了。
“唔,又藏起来了,我找你咯!”小师雄笑道。
此时,外面那公公也不再叫了,原公公捧了羽后的旨进来,小心翼翼地道:“启禀王爷王妃,太子要完婚了,说是冲喜。”
“嗯。”万祁阳点点头,羽后已经为皇兄打点好一切,太子完婚后,就是北王府的死期。
原公公深觉气氛诡异,放下那道旨,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昌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气息极其微弱。万祁阳咬着牙,哑着嗓子道:“醒醒。”
可昌帝紧闭着眼睛,嘴唇干裂,往日征战沙场所向披靡的他,竟是倒在妻子的手下。万祁阳摇摇头,胸口麻木,早已痛得不知痛。
“姑娘,鱼宝不见了。”小师雄扯了扯颜蝶陌的衣袖,他找了十遍书殿,都没见鱼宝。
“你再找找。”颜蝶陌无力地道。
“找不到。”小师雄撇着嘴,一双眼睛满是哀求。
万祁阳微微抬起头,道:“去找。”
“是。”角落的几个黑影卫,闪了出去。
颜蝶陌疑惑了,明明只是小儿玩闹,她却如此紧张。正当她开口要问,一个皇医背着个药箱跪拜道:“王爷王妃,臣来施针了。”
万祁阳点点头,拉颜蝶陌出去了。
“不用守着?”她跟着他道。
“她不会让父皇死。”死了,万安国三个月内都不能办喜事,这是羽后不想看到的。
万祁阳的冷静、他手掌的冰凉,让她不知所措。她自认已经按捺住心里的万千狂躁,可依然心乱,而他,却真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会还颜家一个公道。可是小王妃,你要等等。”万祁阳摸了摸她的头道。
她无言以对,现在的他深沉如海,她一点都看不分明。
“好”她靠在他怀里,望向盛淑殿的眼交缠着冷意和杀意,此时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慌。
盛淑殿内,鱼宝傻傻地跌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那两把剑,呼吸急促地道:“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