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愣了愣，仿佛发呆会传染，手上的温度和空气和好如初，我没来得及消化手中流失的体温，就被弄得一愣。

“可以亲。”孙妤清澈的眼神看了看我，又喝了一口桑葚奶茶，奶茶吸管印上了她的珊瑚色口红。

“我怕你的妆花了。”我被她的吸管吸引，如果我们的嘴唇触碰，是不是也会印上一样的颜色。

“那就下次。”孙妤撂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步伐渐快，好像带着点情绪，走在我的前面。

“下次是什么时候？”我追上去。我们来到了一个打卡点，“我在时代广场很想你”的路标。

“要拍吗？”我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我拍照技术肯定不如孙妤好，她还有专门的照相机。

“拍一个吧。”孙妤点点头，看了一下牌子又看了看我，“我们一起拍。”

“啊？”我环顾一周，接着找到两位女孩给我们拍照，她们人很好，一边拍还给我们建议：

“比心，对头靠近一点。”拿着手机的女孩道，她弓字步，两边手翘成了兰花指。

“搂着，对，笑得开心一点点，好漂亮。”旁边的女孩左看看右看看，不停给我们建议。

“谢谢你们！”我们看着被拍得很好的照片很感激。“姐姐请你们喝奶茶。”孙妤拿出手机要加她们微信。

“不用了！顺手的事！”给我们拍照的女孩拉着同伴跑得飞快。

“哥哥姐姐长长久久啊！”被拉着跑的女孩仓促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转头挣脱开拉自己的“别拉我……”

“真可爱。”孙妤笑着目送两个女孩离去的背影，转头望向我，“沫璃以后应该也这个样子吧？”

“嗯。”我点点头。

我们在一家西餐厅入座，各点了一份招牌牛排，一杯度数不高的清酒。

“想看什么电影？”我打开电影票购票软件，把目光看向孙妤，接着把手机递给她，“还是说你来选？”

“好。”孙妤接过手机，做了短款浅色美甲的纤纤玉手在手机屏幕上流连起来。

“恐怖电影？”我挑眉问道，孙妤不怕鬼，但是对恐怖元素不感兴趣。

“对，评分高，而且我想看。”孙妤的目光很真诚，恰到好处的眼尾下勾浅棕色眼线把她衬得楚楚动人，就这么看着我，“齐隽羽，你不想吗？”

“听你的，你决定。”我故作镇定点头，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即便我有点怕鬼。

我马上点击购票和选座，工作日座位充裕，我们在后排选了两个连坐。

“孙妤，你到时候如果害怕，可以抱着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没有底气，但蒋鹤归和我说这句话一定要说。

“好，知道了。”孙妤笑了笑，把刚买的大桶爆米花塞到我的怀里，语气好像在翻译文言文，逐句逐字的平淡，“我会害怕的。”

“谢谢啊。”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句道谢，这句话给那两个给我们拍照的女孩还更合适一些。

“不客气。”孙妤接下我的话，漂亮的脸蛋露出宽容而狡黠？的笑意。

在检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可以给我至高无上的力量，得到上帝的保佑。不过上帝应该不会保佑一个怕鬼还看恐怖片的胆小鬼。

“走吧。”孙妤走在我的前面，拿着手机的手电带我找位置，似乎怕我走丢，她把我的风衣像抓口香糖一样粘稠地攥紧。

“我可以自己走……”我的脚步是千斤顶，挪动地向前。我不怕！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这个爆米花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孙妤拿着一颗爆米花递到我的嘴边，光线昏暗，我的嘴唇不可避免地和她微凉的手背触碰。

“不好意思。”我感觉对方的手好像在昏暗的光线中颤抖了一下，赶忙向她道歉。

“没事。”孙妤声音低沉，接着我们都把注意力投入这部新星恐怖片中，我们是如此全神贯注。

“嘶……”一个女人的满脸血迹，被挖去双目的头颅倒立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电影的大屏幕上，我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心脏骤缩。

“唔……”孙妤紧紧攥着我的手，把漂亮的卷发和我的风衣紧紧靠着，我的风衣布料和她的发丝相比太粗糙了，她红色大蝴蝶被压到变形，神情我看不真切。

“没事没事，小妤别怕。”我故作镇定紧紧和她十指相扣，互相抚慰，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她裙子的布料很轻薄，我能隔着布料触摸到她背部的体温。

“嗯。”孙妤缓缓从我的风衣上脱离，动作非常慢，让我感觉好像沾了什么502胶水，还是劣质牌子，强度不够，但也黏得厉害。

“但是我害怕怎么办？”我浅笑一下，也不知道电影现在放着的是什么情节，装得可怜兮兮地等待孙妤的答复。

“这种戏你不许演。”孙妤语气傲娇，力气很小地一把推开我，温柔地轻笑一声。

“啊——啊！我的玩具——”音响突然传来一声惊悚惨腻的婴儿哭叫声，孙妤转身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但是小羽偶尔演一下也不是不行。”

“嗯。”我闷哼一声，我觉得我的语气里一定溢出来害怕或者委屈的意味。毕竟，我确实被吓到了。

我眷恋孙妤怀抱的温柔，但是一直这样好像也不太好。孙妤好像也没有松手的意思。我语气真诚，“孙妤，可以一直这样吗？”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孙妤答应了，但给了一个前提条件，这个条件太简单了。

“非常害怕。”我坚定地回答，语气可能比脚下的磨砂地板还要硬上几分。

于是我理所当然“害怕”地搂着孙妤的肩膀看完了整场电影。蒋鹤归说得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角色本末倒置罢了。

“亲爱的小姐，请问我现在送你回哪个家？”我发动引擎，看向副驾精致了一天的孙妤。

“亲爱的先生，回接我的那个家。”孙妤语气愉悦，摇下车窗吹晚饭。

临别时，孙妤冰冷是嘴唇在我脸颊上生硬地碰了一下，却使我突然就变得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