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守昭躺在稻草堆里,缓缓的醒来。
他知道自己被人救了,自己一直在半昏迷和半清醒的状态之中,知道救自己的老者拿走了自己的血髓丹,也花了很大功夫采用银针替自己疏通了经脉,然后又给自己服了药,伤势现在已经稳定下来。
只不过老者不知道的是,顾守昭原先那个药瓶里并非只有一粒血髓丹,而是三粒。
其中两粒已经被自己服下,而现在的一身内伤,也和短时间内连服两粒血髓丹有直接的关系。丹药被老者拿走的时候,顾守昭实在无力采取其他动作,只能佯装不知。
而老者为自己治疗之后,担心自己的身份,于是让护卫把自己安排到这间船舱里。
这是官船后面拖着的一艘驳船,因为这次苏家北上,携带了很多北地没有的物资,一条官船装不下。
这条驳船内散发着一股臭味,以前似乎是运送牲畜的,临时被调拨过来协助,顾守昭被安置的这间屋子,只有五尺见方,想躺平都有些勉强。
外侧的木门上着大锁,顾守昭感觉自己被当成囚犯了,他并没有联想到是那瓶里的血髓丹让老者对自己产生了警惕,因为他在水中的时候,以为随身物品都掉入了平江之中。
之后的两天内,除了一日两餐和送来了一些汤药,其他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而顾守昭则乐得清静。
大船在第三天终于靠岸休整。
顾守昭听着岸边熙熙攘攘人群的说话声,心中一片清明。此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但是胸口膻中,神府等几处穴道,气血却凝滞闭塞,稍微剧烈运动,胸口就会剧痛。
忽然舱门外铁锁哗啦一声响,两个护卫打开了木门,把顾守昭放了出来。
门口正站立着那个救了自己的王师傅,还有两个捕快模样的人。
领头的捕快是个四十岁的汉子,炯炯有神的眼睛上下打量了顾守昭,顾守昭感觉到对方目光如刀,但是并没有退缩,只是平静的迎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咦?”捕快见到这少年竟然丝毫不惧的对视回来,略感诧异,常年缉拿贼人的捕快,身上自带一股凌厉的威势,寻常人见了,身上都会有退避的本能反应,而这少年如此年轻,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就是此人,辛苦刘捕头了。”王师傅脸带微笑,点点头,看着两个捕快给顾守昭带上了枷锁,临出发上岸的时候,王师傅叫停了捕快。
“哦,王师傅还有何吩咐?”捕快停下脚步,抱了抱拳问道。
捕快明显知道这一船是北边相邻余阳郡的郡守家眷,眼前这人似乎是郡守家嫡女的老师,因此语气中明显带着尊敬。
王师傅也抱拳回礼,也没说话,满脸微笑的走到顾守昭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试探起脉搏来了。
“嗯,是有些古怪,内伤又像好了,又像更严重了。”王师傅试探出来顾守昭胸口几处穴道的异样,捻着胡子皱起眉来,但是还是松开手,笑着对捕快拱手相送。
顾守昭内心略微纠结,自己很想拿回那枚仅剩的血髓丹,但是如果跟着县衙的捕快走了,再回来恐怕不易,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脱身之策,于是一边跟随捕快下了拖船,一边构思脱身的方法。
就在下船的时候,顾守昭没有看到那个王师傅正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这老头微微颔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药仙会的人,果然与众不同,嘿嘿……。”
顾守昭走的远了,快到码头出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原来是围观的人正在惊叹。
“果然是京城的贵女,就是漂亮!”
“你看那气度,那优雅的姿容,比咱北边的女子,多了好几层味道呢。”
“这要是娶回家当个暖床的小老婆,我折寿三年,不,折寿十年,我也愿意啊!”
“啊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寒碜样,翠浓馆门口的阿婆都看不上你。你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