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楔子(2 / 2)修仙:从做农妇开始首页

这个打扮很常见,但凡他们屯里到了割麦子的时候绝大部分人为了不磨手都会这么做,有绷带的用绷带,没绷带的,也基本上会扯缕布条绑了防磨。

只是这时那布条已经完全血淋淋一片,顺着握刀人的手掌噗噜噜往下淌。

血泊中,那尸体明显死之前很惊讶,面部一条条肌肉扭曲成意外的神情,眼珠像他当初在河泡子里捞着的鱼似的往外鼓,还没完全涣散的瞳孔里隐隐约约袒露出一张他们都熟悉的脸。

而他的嘴大张着,喉咙像破风箱似的“嗬嗬”地发出声响,嘴唇和声带似乎还在不甘心地抽搐,但却没机会再说任何话了。

深深的创口从他脖颈下蔓延,几乎削掉了他半根脖子,汩汩的往外冒血。

一股又一股,从车头涓涓淌到了另一头,仿佛能铺天盖地。

还活着的那个缩在车上,浑身筛糠般的抖。

没跑,也没抬头。

不是不想,而是别说抬头了,其实他现在甚至浑身瘫软得一塌糊涂,只能继续眼睁睁盯着那具尸骨。

沉默就像钝刀子剐肉,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不需要像他爹那样暴跳如雷的咆哮,恐惧就可以瞬间侵袭到他四肢百骸——无声中,那个人在静静凝望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终于,那凝视着他的人说话了。

是个女声,听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宛转悠扬。可他一听,哭腔几乎都出来了:“我……我错了。我不说了……”边说边发着抖。

接着好像终于恢复了其它知觉,他忽地哆嗦着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但没等爬出多远,一只缠着布条的手就把他拽了回来:“再说一遍。”

一阵湿漉漉的冰凉蓦地抵住了他脖颈,他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

“我不敢了!”他嚎啕大哭,“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说了!你、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说!真的!”

闻声,萧隐没有说话。他咽了口唾沫,就在以为还能有回旋余地时,砰的一声,一股庞大的力量揪着他的头发,压着他跪到牛车里,脸朝下。

“你说,我娘怎么了?”

那少丁哭着摇头,鼻涕眼泪一把抓,这是他这辈子头一次知道涕泗横流是什么感觉,那是真正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风在林中穿梭,萧隐抬头看了看天边,太阳淹没进了地平线。

宝蓝色的天幕慢慢压了下来。

在少丁的撕心裂肺惨叫声中,她握紧了刀把,目光凛冽。

片刻后,河溪边蹲着一个身影,新雪似的月光泼在水波上,照亮了那人半边脸,那是张很年轻的脸,小麦色皮肤,朗目疏眉。

萧隐捞了把水,又洗了把脸,然后挽袖子开始洗手。

粼粼的波光下猩红悄无声息地从她指掌间混进了明澈的淙淙流水。

转眼,四散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