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方皓的身子在不停颤抖，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清儿心头一震，立马松开双手，又看了方皓一眼。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方皓。

在清儿的印象中，方皓永远都是最聪明的，所以哪怕是再狡猾的人，在他面前，也只有吃瘪的份，清儿曾经亲眼见到，方皓弹指间就能从道爷手里边挣来十多两的银子。

在清儿的印象中，方皓永远都是强大的，所以他脸上从来不会出现弱者才会有的失意神情。清儿也曾经亲眼看到方皓提起柴刀杀人的场景。

在清儿的印象中，方皓永远都会噙着温柔的笑意，静静地看着自己。

可惜下一刻，泪水充满眸子的清儿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因为，借着那抹骄阳，她分明看到，方皓的衣衫早就破碎不堪，那本就消瘦的身子上满是血迹，他的膝盖早已是血肉模糊，脚下所站之处，已经是滴滴答答，一片鲜血横流，地上的尘土也被染成了鲜红。

而方皓的眼神，依旧温柔。

似乎在告诉着她，不用怕，我会通过考验的。

“只须打开这扇门，便算我过关了吧！”方皓低声，似询问道。

清儿眼中泪水终如泉涌，连忙重重地点头称是。

方皓看了一眼那不算考验的木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他的脸上这才涌现了一抹笑意来。

他脚步有些轻浮，晃晃悠悠然似一个醉酒的老汉，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一般，令人担忧。

见状，清儿作势就要上前来搀扶，可是只看到方皓微微摇了摇头，清儿明白，这是在拒绝。

希望就在眼前，方皓没有放弃的理由。哪怕那惨白的脸色不见一丝血色，哪怕他每一次迈开脚步，都会牵动身上伤口，哪怕他虚弱到了极点，恨不得倒头睡死过去。

右脚重重的一脚踩在那石阶之上，他艰难伸出左手，就要按在那木门之上。可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出现，骤然疯狂地涌向方皓，然后化作一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方皓的身躯之上。

下一秒，方皓的身体被高高扬起来，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一飞就是两三丈之远。

“时间已到，这关只有六人合格，其余者……全部失败！”门内一个雄浑的声音同时响起。

闻言，方皓发出一声惨笑，他努力睁开双眼，向后望去，只看到清儿那张眼泪横流的小小黑脸。

“皓哥哥……”

听着这一无比熟悉的称呼，那话语当中满是焦虑担心的情绪，方皓身子一歪，彻底倒在尘埃之中，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