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若是有谁想说，就拿出一点点诚意来，证明给我看。事情真相大白后，我也保证不会杀他。”

几人能进入观月派，绝不是听不懂话的笨蛋。哪怕深陷绝路的他们，自然是轻松识破这等挑拨离间的狠辣计谋，可是，生路就在眼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头，又有几人能保持不动心呢？

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三人的手纷纷抓向了那柄剑，地面尘土飞扬，场面霎时间再度混乱了起来。

那柄剑起先虽被一人抢在手，可没能挥砍半下，便被其余两人齐力攻击，长剑不得已脱了手。也不知是谁受了一掌，又吃了别人几拳，最后竟然是手脚并用，用牙齿撕咬了起来。

待到最后两人生机断绝，那存活之人的面罩早已被撤下，露出并不比方皓年老的脸庞出来。这少年咬紧牙关，如同一头受伤的幼狼般，死死地盯着站在尸体边的方皓，片刻之后，他挣扎着起身道：“你说话要算数。”

方皓脸色淡然，分明不将几人生死放在心中，说道：“少侠放心，我自然是说到做到。”

那少年微微松了口气，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死人，这等惨烈事，他可是第一次经历啊。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愤惊惧，这些个同门与他虽交情不深，可都是门内长老派来，若是他一人回去，又该如何交代呢？幸亏他入派之前曾与家里长辈学得一些拳脚，此时竟成了他保命的绝招，不然地上躺着的便是他了。

他看了方皓一眼，颤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方皓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既然已经决定求活，那少年也不再隐藏，一五一十娓娓道来，“我们的确是观月派的弟子，不过是外门弟子。是门内长老派我们来的。此次前来，是为了要一个名叫方皓的少年的性命。”

看到那少年真挚的表情，不似作伪的神态，方皓听后，不解问道：“那叫方皓的少年可曾得罪了谁？”

“是长老之命，个中缘由，我们也无从得知。”少年摇了摇头，老实道来。不过，他思忖片刻之后，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接到师门命令，向方皓索要……”

“性命都可要得，还有什么不能要的，你尽管说来吧……”方皓淡淡一笑，示意那少年不必隐藏。

“是索要他的炼气功法。”说话间，那少年脑袋一低，将头别了过去。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方皓顿时来了兴趣，语调怪异，低头思索片刻无果之后，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你且说说。”

“师门说了，那少年八脉断其三，如一破裂瓷器用来装水，他要想炼气，根本是异想天开。可他能在阵法坚持了六十多息，非逆天功法所不能。”

方皓总算是明白了一二，自己体内状况极为糟糕，本是不可能炼气。可受益于好兄弟燕云渊的功法，才能艰难迈入炼气境界。没有想到，这次入观月派，竟然引得他人觊觎。好在那人还顾及颜面，没有自己亲自出手来讨要。不然，方皓注定是大难临头。

“你可以离开了。”方皓摆了摆手示意道。

那少年不敢多做停留，艰难移动脚步，又更加艰难上马，这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不敢回头去看方皓一眼，生怕惹得这个杀星改了主意。

待到双手握住缰绳之后，他用尽力气一拉，嘴里发出一声大喝，可惜，那个字眼未曾出口，他只觉得一道利器径直穿过后背，半截刀刃出现在胸前。哐当一声，他再一次摔倒在地，鲜血自口中流出，他不甘心，这少年怎可言而无信？

谁能想到这少年不仅言而无信，竟还有一手了不得的暗器功夫。

“公子饶命，饶命呀。”马车车夫见状，早就吓破了胆，不住张嘴求饶道。

“这马车卖给我了。你快走吧。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似少年这等心狠手辣，似乎又一记飞刀就可以取自己性命，不曾想少年竟是扔出三坨碎银子，车夫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他又哪里敢相信少年的话，毕竟这少年之前还答应放过那一人呢？最后还不是死在这少年手中。

所以，车夫只认清一件事情，这少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惊惧之下，那车夫只得一个劲跪地磕头求饶。

“驾”的一声响起，随后马鞭重重落在马背之上，声音清脆。那马儿也是扬起双蹄，拖着不算华丽的车厢，奋力向远方驶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许久之后，车夫才缓缓抬头，再一次确认自己还留着性命，可他心有余悸。当看着面前的数具冰冷尸体，死状凄惨，他彻底是瘫软在地，也不顾身上的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