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这里懂行的技术工很不好挖。
大家一听王少钧来自偏远的河曲,纷纷表示不感兴趣。再加上公然挖人容易惹麻烦,王少钧只好暂时作罢。
等从太原府离开的时候,他又买了好几辆驴车,把淘来的五张织机全部装车拉走。另外还买了三只骆驼,用来运送买来的绸布样品。
这一下队伍变得十分臃肿,几个人害怕再碰到土匪,一路上晨行昏停,走官道,宿大店,显得小心翼翼。
此刻终于回到了岢岚州城。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之前下榻的悦来客栈,准备休息一天,然后返回河曲县。
只是,刚走到客栈的门口,便看到家里的一个小厮阿山正蹲在旁边的拴马桩处,正望着天空发呆。
“阿山,你来干啥呢?家里出啥事儿了吗?”金关林坐在驴车上微笑问道。
阿山看到车队,站起身来,顿时激动不已,立刻跑到马车前,隔着车帘对王少钧道:“少爷,家里出事啦!老爷让你和金管家马上回去。”
王少钧心中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卷烟生意出了差错,掀开车窗帘儿,忙问道:“什么事儿?”
阿山凑到王少钧的耳旁,轻声道:“河会堡码头的镇河帮夜袭咱骆驼场,死伤四十余人!”
“嗨,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是卷烟......嗯?死伤四十余人?我们的人呢?死伤多少?”
“少爷,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咱们的人一个都没死,就有两个摔下悬崖时受了点小伤。”
王少钧这下无法淡定了,对金关林吩咐道:“金总管,去买两匹快马,咱们现在就回家。其他人带着潞绸和织机,徐徐回归。”
金关林有些犹豫道:“少爷,这样急匆匆的赶路,恐怕不太安全吧。”
“我现在是个百户了,况且又没携带货物,难道他们闲着没事儿还敢杀官不成?”王少钧摆摆手道:“快跟我走吧。”
“是,少爷。”金关林不再犹豫,当即立刻前往市集上买马。
......
等王少钧回到王宅,又已经是三日之后。
王可贵特地将王少钧,金关林,还有荀先生和金大海聚在一起,将这些天以来的情况讲了一下。
原来在王家将这件事情告到县衙之后,竟然把刘大坑和那些伤者都给放掉了,死掉的人暂时拉去了义庄。
这几日来,双方立刻进入了扯皮状态。王家坚持说这些镇河帮的人属于强人入侵,私闯民宅。为此,王可贵还命人先行套出了刘大坑的口供,刘大坑还在上面按了手印。
按照《大明律》中的规定:“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也就是说,王家打死打伤这些人,属于正当防卫,并无任何罪责。
但镇河帮的那些人却坚持说王家和镇河帮属于械斗。在这种情况下,杀人是要偿命的。几个参与的护院被判斩首自然少不了,王家的主人和其他谋划人员也会被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
这些天来,王可贵已经派人给了县令孙瀛前前后后共一千两的好处。
但那县令不认可王家私自审的供状,作壁上观,两不相帮,由得两家整日里扯皮。
介绍完情况后,王可贵皱起眉头道:“那孙县令这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敲诈咱们王家一番了。而且,这件事情死伤人数众多,估计还要闹到河曲县的上级太原府。剔牙稀,掏耳聋,不打官司不受穷。到时候,又是一笔无底洞。”
说到这里,众人都有点束手无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