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月用丝绢沾着水,仔细把曹植脸上的草药清理干净,换了干净丝绢蘸上浓盐水,提醒曹植说:“刚开始有点疼,你忍一下。”
曹植配合地点点头。
浓盐水一沾上发炎的伤口,那哪儿是‘有点疼’,那简直是活上刑。
曹植疼得心都抽巴了,疼得差点儿看见他太姥姥。
初见月咬着嘴唇手都抖了,心里一个劲儿念叨:弗莱明在天有灵,保佑初见月实践成功,别让八斗君白白受罪。
用浓盐水清洗过伤口之后,初见月又换了丝绢,小心地给曹植上青霉素。
灼烧的疼痛感过去了,脸上觉出一丝丝清凉。
曹植松开牙关,睁开眼笑着对初见月说:“现在不疼了。”
“嗯,”
初见月紧张得满头是汗,小声说:“最疼的时候熬过去了,后面就都不那么疼了。”
青霉素见效非常快,半个时辰之后,曹植出了一身的汗,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初见月彻底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感谢弗莱明。”
一连三天,曹植的病情都很稳定。
初见月天天捣鼓她的青霉素,把她的小白鼠治愈得差不多了,连脸上的戗伤都开始陆续生肌结痂。
曹叡挨打长记性,从第二天的来信开始,都是规规矩矩地只出教案,每天不多不少送来二十个古籀文。
初见月也尽量当个好学生,当天把二十个字照葫芦画瓢抄五遍,作为第二天的回信让送信人捎回去。
入临淄侯府的第六天早上,曹植对初见月说:“这几天来把你累坏了,今日好好歇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玩一天。”
初见月说:“是你自己憋坏了,想出门,故意拿我当幌子吧?我自己没长腿?想去哪儿还用你带着?”
曹植笑道:“行行行,是我自己想出门。你帮我想想,陪我去哪儿玩一天好。”
初见月说:“继续抱你的窝吧,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新长出来的肉芽不能见太阳,否则脸上皮肤颜色不一致,容易变成阴阳脸。
你真想让我出去散一天心的话,那就让人去给王忠捎个话,我想去他那儿看看。”
曹植不大乐意地说:“你就这么着急见他?就不能等我几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初见月说:“我能等,王忠不一定能等。他们军队上说有任务就有任务,说开拔就开拔。万一连夜撤出邺城了,我找谁讲故事去?”
曹植拗不过她,只好写了引荐信,派贴身小厮去给王忠投了名刺,约好巳初在西南郊上林苑军营见面。
初见月赤帻绛衣,一身武卒打扮;曹植派了六个人高马大的带刀护卫跟着,打扮得也都和初见月毫无二致。七个人站在一块儿,猛一看好像六根大蒲棒,中间夹着根瘦伶伶的蒲棒杆。
进了上林苑军营,初见月就对六名保镖说:“你们别跟着我进府署帐幕了,弄得好像上门找人干架似的。
看到那边那棵大槐树没有?你们去那儿等着我就行,我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