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我朝开国功臣,时任征南将军、江州刺史,后拜太中大夫、骁骑将军、永新侯。”
周凌道:“他名叫陈伯之。”
“陈伯之?”皮遂念了几遍这名字,忽然脸色大变,“想起来了,我曾听长辈及朝中多人说过他,只因素未谋面,不曾留心。”
“他是一个摇摆不定,见利忘义,毫无节操的小人!”
周凌摇摇头:“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以世俗的目光看待。人生在世,谁没有过苦衷?谁没有做过昧着良心的事情?面对艰难的抉择,谁没有冲冠一怒的时刻?”
“瑕不掩瑜,他始终是一代名将,征战无数,三年前已是七段忘道境界小成等级,不知现在修为可有提升?”
皮遂沉思片刻,道:“我回想起关于此人的诸多传言,确有不少夸大之处,但见风使舵,反复不定,绝对没错!”
卫瑞一脸疑惑:“你们说的人什么情况?怎么看法差异如此之大?”
周凌点点头:“无论我朝他朝,朝野之中,此人争议极大。遂兄,将你所知,告诉瑞弟。”
陈伯之,出身寒微,少有蛮力,据说少年时受到同尘派一名高人的指点,得以入道。
成年后,加入军旅,作战勇敢,东征西讨,凭战功加官进爵,官居骠骑司马,后任冠军将军,江州刺史。
九年前,宋练自立,建立大衍王朝,大燕朝廷任命陈伯之为安东将军、豫州刺史,出兵攻打宁蛮府。
两军尚未开战,陈伯之便率军投降,转身带着宋练的军队,一举平定东南。事后,他授任征南将军、江州刺史。
一年后,他举兵反叛,兵败后投靠大欢王朝,授平南将军、光禄大夫、寿州刺史。
三年后,即天建五年,大衍王朝的军队北伐,他又带着寿州归降,拜太中大夫、骁骑将军、永新侯。
三年前致仕回乡。
皮遂最后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众所周知,陈伯之修习同尘派的功法入道,明显是一个邪修,衍帝遇邪修必杀之而后快,为何对他网开一面?”
周凌故作思量,然后道:“也许,后来他改邪归正,摒弃了其它门派的功法,改为修习和光派的功法。”
周凌修习了净心派的功法,心里明白,一旦修习了这些功法,根本不会放弃,只因这些被列为邪修的功法,可快速提升境界。
甄言早已分析过,衍帝对于陈伯之邪修的身份,心知肚明,却一直假装不知,皆因陈伯之是一员猛将。
时逢乱世,闻鼙鼓而思良将,君王审视全局,能为己用的大将,绝对不会轻易杀掉。
此中缘由,周凌自然不会说出来。
皮遂道:“想必如此。”
卫瑞惊叹不已,一个人居然如此善变,反复变节,竟然得以善待,他叫道:“老将军的事迹,令人神往,想必风采依旧,威风凛凛,如今机缘巧合,我辈必然前往拜会!”
周凌颔首,道:“遂兄,我们决意前往拜访老将军,你意下如何?”
皮遂犹豫一会,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如能请到这位老将军出山,也许能守住睢城,便勉强同意。
陈家是睢城的望族,不难打听,半个时辰后,周凌三人出现在陈家门前。
看着连片的宅院,卫瑞叹道:“宅院多为十年来所建,由此可见,陈家近年发展蓬勃。”
不久,护卫出来,说老将军身体有恙,不便见客。
卫瑞大失所望,皮遂转身便走。
周凌叫住皮遂,掏出一个物件,递给护卫,让他转呈老将军。
护卫接过,反复察看,这是一块黑黝黝的小铁牌,上面不知雕刻了什么图案。
周凌道:“老将军认识此物件,你呈上即可。”
这块铁牌是甄言给他的,说这是陈伯之以往一位恩人之物,见物如见人,陈伯之会答应他的请求。
过了一会,护卫飞跑出来,恭迎他们进府。
厅堂中央,端坐着一名老者,银须白发,道式的发髻盘于头顶,面色暗沉,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