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拳头如星光般洒向挤在墙角的男孩,不堪入耳的脏话与飞沫飘向无尽的黑暗中,男孩面对强力的攻势根本无法还手,只是咬着牙喘着粗气眼神憎恶的看着地面,他用那副瘦弱还有些黝黑的双臂摆出了一副拙劣的拳击防守姿态立在脸前。
“在不听话就打死你,听没听见,艹nm的,死邢契”像是其中为首的一个高大身形的男孩气喘吁吁地骂道,直到最后的几人已经发泄完毕后才都不耐烦的扬长而去,少年的邢契趴在地上匍匐着摸到了自己的书包,书包正面还印着一个《龙珠》里面的小“孙悟空”,不过已经看不见那完整可爱的小悟空了,那图案大部分已经黑色钢笔水遮盖了以及被刀片给刮花了。
年少的小邢契一边拿着脏黑黑的校服擦着脸又一边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他的家在城市中的最南边的平房区中,他走到门口时恐惧着不敢敲门,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又跺了几下脚摆了摆手臂,装作一副正常健康的姿态才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借着布满灰尘的昏暗光芒下的白炽灯他捏手捏脚的低着头走了进去,那狭小不到15平米的昏暗房间里依旧是同样的光景,他的父亲只穿着一个白色背心和三角内裤盘着腿坐在一台10寸不到的大屁股电视机前打着游戏机,那是一台查着绿色矩形卡带的游戏机,一边连着电视,一边连着灰白色的手柄,那对于2000年来说还是新时代的宝物,对于现在这样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来说不过是旧时代的遗物罢了,电视的画面显示出一个拿枪的红色小人,蹲伏、跳跃、开枪,无限重复着这样的动作。她的母亲窝在墙角眼睛里面喊着泪光,身上也有着和小邢契一样但位置不同的伤痕与红肿,邢契知道这个混账父亲又打了他的母亲,她的母亲身形很是娇小,他的父亲确实人高马大的,他的父亲一旦发起风来就像是一头成年老虎对上幼年的羚羊那般,就这样的环境下,他的母亲还是和这个混蛋父亲生活了十几年。
“邢契你回来啦,妈给你做饭吃,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你怎么又受伤了啊....”她的母亲急忙爬下床抓住小邢契的手仔细的打量着,邢契一脸无所谓地模样安慰道:“没事妈,有几个同学欺负我,我就跟他们打了一架,他们比我伤的还重呢”,母亲方才眼里打转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都喷涌而出了,邢契抱着他的妈妈也委屈着小声抽泣着,他的父亲用手快速的按着那发黑的手柄看着屏幕咬着牙气愤着...
“邢契,你昨天是不是有又人家打架了,你说你学习也不好天天跟那帮同学打架,还有!要是你那个妈再来学校哭着找到我烦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一个穿着黑色半截袖和牛仔裤的胖女老师用手指着邢契的鼻子压低声音字字珠玑的骂着他,还没等邢契解释道是别人无缘无故欺负自己时,他就被老师轰出了办公室。
邢契记起好像是他刚开始记事的时候他的家里就是这样,上了三年级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有人欺负他,他也没有惹过那些人,他们只是一个班级的同学,那时候他的小学班主任还帮他说话保护他,说他是被人欺负的,不知道为什么上了中学后,老师突然就都变了。
“邢契,你是不是又让别人欺负了,你还没还手,你跟我说实话”,一个肤色有点黑黝黝的、脸颊还带着孩童时期未散掉的高原红,头上扎着一个双马尾,穿着一个红色的上面带着水果印花图案的小女孩站在邢契桌边气愤地的说道,邢契低着头心虚的玩弄着那只已经快没油水的破旧钢笔,女孩看着他的模样火冒三丈又大声喊道:“你怕什么,你不还手不是一直让人家欺负么,你怎么这么笨啊”,邢契依旧懦弱着低着头,磕磕巴巴的低声道:“打坏了同学,要陪人家钱,我家里面...没有钱”,“那你就一直让人家欺负你,让人家欺负你一辈子,哼!”小姑娘留下一句话后便气冲冲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