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脚。”张荣端着洗脚盆路过,他是二号。
“谢谢。”
话音刚落。
十二个麻匪面面相觑。
王虎拍着大腿:“邪门儿了,你张荣这个莽夫会说谢谢!”
其余麻匪也是察觉到了这点。
“温水煮青蛙。”
“我们这是走上歪门邪路了呀!”
“完了完了,老大给我们忘了。”
……
哒哒哒。
烂柯寺门前,老寄翻身下马,拎着大包小包,朝守门武僧和蔼可亲道:“小师傅,麻烦向你们慧真方丈通报一声,我是受李破晓所托,送点东西来。”
持棍武僧瞥了老寄一眼,单手竖在胸前:“施主稍等。”
片刻后。
寺庙内梵音阵阵。
老寄见到了山山:“把头托我给你带些东西回来。”
“哦?”山山接过大包小包,随口问道:“吃了么?”
老寄笑了笑:“我回家让婆娘做两口,不麻烦了。”
“李破晓在那边儿没做坏事吧……”山山漫不经心问道。
“坏事儿?把头每天修炼,巡逻,偶尔打杀凶兽,日子过的枯燥乏味,老是说觉得没劲儿。”
说着老寄递出书信,“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
目送老寄离开后院。
山山拆开书信。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近来一切安好,小赚一笔银子,明年开春许是能够买房。
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你看能否调一个武者境过来替我巡逻。
——李破晓。”
武者?
山山露出疑惑的眼神,好像那十二个麻匪都是。
吱!
推开厢房门,山山像是监狱牢房的监守背着双手。
“你们谁个最能打?”她问。
十二个麻匪面面相觑。
随后有十一人都看向了剃了光头的王虎。
“不愧是一号。”山山笑着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给你换个地方待,有肉吃。”
当晚。
一个武僧带着书信和王虎,骑马上路,前往铁木庄。
回到屋内。
山山解开大小包裹。
每个里面都有笔迹熟悉的纸条。
“玉林记的红梅胭脂,菀佳人的雪花膏,满香楼的甜梅香薰,绫罗庄的青花碎玉裙……..”
山山如数家珍的看着礼物,眼睛越来越亮。
直到看见最后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盒,上面写着“螺子黛”三字,眼底的明亮骤然倍增,似倒映着夏日草原夜晚时抬头看到的璀璨银河。
“哼。”山山昂起脑袋,嘴角比大河上刮风起浪时的船桨还难压。
“有的,胭脂会有的,雪花膏会有的,城里的房子,天上的星星,以后你想要的,慢慢都会有。”
想到李破晓说过的话,放下手中螺子黛,不知不觉中走到古色古香的窗户边,隐约可见纸糊的窗户上有模糊烛火跳动,于是信手推开窗。
月色如洗,院中盈盈绿树,在被照亮的如玉雪地留下斑驳树影。
雪光映照在山山的脸上,额前发丝已经不再枯黄,变得柔光顺滑许多,她面色平静,眉眼清秀好似雨后远山。
寒风扑面而来,少女忽地噗嗤一笑:
“真是个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