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没有去探究兰斯的想法。因为兰斯对自己而言无关紧要，文森特觉得兰斯怎么想都无所谓。

话虽这么说，在决定走哪扇门的时候，兰斯带来的分歧真是让人头大。

“走白门可以涨强度。”文森特说。

“走蓝门会更安全。”兰斯反驳道。

“相比对抗畸变者，和魔物战斗已经算是安全的了。”文森特寸步不让，“魔物也就只有那一两个固定的绝招，虽然有的血厚，有的魔力储备很厚，但绝招会消耗体力或者魔力，都是有上限的。我们是圣骑士，每个人都有不少技能。让技能之间加以配合，越级挑战不成问题。”

“那是对你来说。”兰斯站在文森特的对立面，抱着臂冷酷地说，“我们都只是普通术士，没有你战胜畸变者结社的才华。你是很强，但你想过没有，小组战不是你个人的秀场，而是团队协作。你必须考虑我们，考虑规矩。”

“我考虑了你们。走白门能迅速提升你们的技能。蓝门会被其他术士争抢，但大部分人都不会来抢白门。我们有更多能打的魔物，每个人都能变得很强。”

“那要是，我们死了呢？”兰斯走上前来，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出让在场术士们都忍不住发抖的话，“你能保障我们的安全吗？还是说，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强度，出于自私才让我们跟着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死了也无所谓，死了更好，你少了绊脚石，你是这么想的吗，文森特？”

怎么办，有点想笑。

现在笑场显然是不合适的。文森特不得不辛苦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来做出一半困惑、一半愤怒的表情。那才是一般人听到兰斯的话，最合理的表情。

但是实际上自己没有生气，并且真的觉得很搞笑。

文森特不喜欢美化自己的动机。他会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不加修饰地拎出来审视，哪怕那想法黑暗恐怖、肮脏不堪。

如果自己真的认为兰斯等人是绊脚石，死不死都无所谓，选白门只是为了自己得到提升，他大可直接解散这支队伍。他就是不和这些人一起练级，阿洛伊西娅能奈他何？

还需要一边拖着他们，一边辛苦掩饰动机，用各种论点来误导他们的判断吗？

面对兰斯的指责，文森特甚至不屑于为自己辩白。

要是特里丝塔她们，仅仅听到兰斯的这句话，就对自己产生怀疑，认为自己真的想让她们去死，那就随便她们怎么认为好了。

无需在她们面前，卖力地表演什么。无需费力争取罗伯特和伊戈尔的信任。信的人自然会信，怀疑的人就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滚蛋就好。

“兰斯，你太过分了。”夏弗拉站了出来。

除非是对文森特、罗什或阿洛伊西娅说话，不然夏弗拉总是端着一副傲娇的架子，不会轻易卸下心防。

“文森特刚刚带领三个圣骑士团战胜了深渊密语，就为了解救圣殿院的同伴们。你说文森特只顾自己，这未免太离谱了吧！怎么，按照你的思路，文森特发动对深渊密语的讨伐，难道是出于一己私利、为了拿畸变者来练级吗？”

等等，自己讨伐深渊密语确实有拿畸变者恶意储备的考虑……

但夏弗拉没给文森特继续腹诽的机会。

“我相信文森特。”

“文森特速攻深渊密语，说明他骨子里就激进，说明他急于求成，不可信任。”兰斯哼了一声，“这正好是你们不能相信他判断的证据。”

“如果文森特当时没有迅速决策，我就没法在这里和你们大家组队了。”罗伯特摇摇头，表示不同意兰斯的话，“我相信文森特，我相信文森特的判断。”

罗伯特走到夏弗拉身边，环顾一圈这些仍处于摇摆之中的组员们：“我认为文森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文森特说走白门，我就跟着他走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