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等力气,容腾就地滚了一下,既羞又怒,涨红了脸道:“父王常教诲我们要敢于承担,秦绍底下的人犯错,这道理就行不通了吗!”
“你!”容王额上青筋直跳:“你敢说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容腾脸色显而易见地变了一变。
“父亲!您可不能这么冤枉三弟啊!”
容闳陡然大声:“此案已经被陛下重视,必不会善了,您若说三弟与此有关,不是逼他去死吗!”
容腾才反应过来。
难怪秦绍要把事情闹到陛下面前,原来是自恃握着孙氏状辞立于不败之地,便想着要他的命!
这山野村夫,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父亲!父亲我冤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断腿什么孙氏,我只是我只是像大哥说的,想保全秦绍世子的名声啊!”
“放屁!你是想给他点儿颜色瞧!”容王何等心思,一眼就看出容腾肚子里的猫腻。
“父王,您是知道三弟的性格,如此周密的布局,他哪里想得出来,不过是一时不忿做了糊涂事。您罚也就罚了,可断不能让他背这个黑锅啊!”容闳好言相劝。
容腾脸色闪过一丝不忿,又强忍着压下来,只嘟囔一句:“大哥好生小瞧人。”
“你闭嘴!”容闳扭头斥责一句,“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满嘴孩子话!”
容王则瞪容闳一眼:“还不都是你护的!”
容闳陪着笑:“腾弟是儿子的亲弟弟。”
亲弟弟。
容腾满眼感激,唯有容宿不屑一顾。
他这个大哥满肚子弯弯肠子,最喜欢的莫过于在父王面前卖好好兄长的人设。
容王皱眉不语。
“果然是兄弟情深,看来王爷是打算让我继续当这个纵奴行凶的恶人了?”秦绍的声音从大堂前响起,堂内父子四人俱向门前望去。
远处夜幕幽黑泛蓝闪着点点火光,近处是一身银月纹镶边的海蓝锦袍的小公子,他头顶黑玉冠,手摇青竹扇,神采奕奕地跨过门槛。
“世子玩笑了。”容王也想护着容腾,但见秦绍亲自露面就知道此事善了不得,当即就让人将容腾拖出去,抽三十鞭子。
“父亲!”容腾大叫,还是容闳拉他一把摇摇头。
容腾这次算明白了。
“秦绍!你为何总要找我麻烦!”容腾被拖下去,心里是一万个不服,一个不查竟然喊出声来。
秦绍眉头一挑:“王爷还是别打了,我可吃罪不起。”
“逆子!”容王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五十!”
院子里很快响起容腾的惨叫,秦绍听得身心舒畅,容宿悄悄瞥她一眼,容腾方才的问题也成了他的问题了。
秦绍的确是从一开始就在找容腾的麻烦。
第一次的二十鞭子看似是在帮他出气,但现在看来,恐怕也只是个幌子,秦绍就是讨厌容腾才是。
容宿若有所思。
一旁秦绍则对他的目光格外敏感,微不可查地缩了下脖子:“既然王爷如此公正,那搜寻断腿之人的事就交给王爷了。”连声音都虚了三分。
这可是前世十年“金丝雀”苦炼出来的。
不论何时何地,目光还是余光,秦绍都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容宿的表情,尤其是针对她的。
现下轮到容家父子三人目瞪口呆。
世子,您是学变脸的吗?方才那威风劲儿说收就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