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呈顿了顿:“有个哥哥,早些年被鬼子抓去唱堂会就再也没回来,如今生死不明,为什么这么问?”
“我今天看到一个人,和你有几分相似。”
“嗯?在哪里看见的?”
“在鸿翔时装公司,不过,我应该是看错了,人有相似也很正常,那个人是青帮的人,听说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我当时差点以为是你,不是有那种易容术什么的。”
“小姐看的杂书还真不少。”
“.....”
“我哥哥只是个唱戏的,他以前连鸡都不敢杀,若是还在世也绝不可能杀人。”
“对不起....”
晏呈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清亮:“舒小姐。”
“嗯?”舒玥转头,与他四目相对,耳根有些发烫。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忘了?”
“其实....也没救命那么严重啦,若是伤到要害,我也帮不了你,况且,你不是还救了我爸爸一命,我们两不相欠了,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两不相欠,这四个字顿时让晏呈清醒了许多,他别过脸,轻轻说了声:“好!”
傍晚的风有些凛冽,满园白木香花纷纷凋落,悲戚又惆怅.....
.............
夜半时分,晏呈换了个装扮,又进了阡陌书店。
朱先生蓬头垢面,显然是被吵醒的,看清楚来人后打着哈欠问:“什么情况?”
晏呈举起手里的酒菜晃了晃:“陪我喝两杯。”
朱先生拿来碗筷碟子和酒盅,将卤菜、花生米装好,晏呈往酒杯里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干了一杯。
“有心事?”朱先生坐下,拿起筷子吃了颗油炸花生米。
晏呈没说话,继续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和朱先生碰了一下杯,又一饮而尽。
“慢点喝,如果你是来我这里发酒疯的,好走不送。”
晏呈放下酒杯,开口道:“十年了,我从没问过,你成家了吗?”
“是啊,十年了,刚认识你小子的时候,你才十四。那天,我们小组接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救下落在特务手里的同志,谁知被叛徒出卖,中了埋伏!
倘若没有你在关键时刻击杀了那几名机枪手,任务不但不能完成,我们的人都将全军覆没。当时我就在想,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小小年纪就出手这般果断狠辣。”
朱先生沉浸在回忆之中,答非所问,他拿过酒壶,替晏呈将酒杯满上,接着说道:
“没过多久,我就接到新的任务,和你组成现在的‘取真经’小组。这些年我换过无数身份,却将自己本该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身份丢在了哇抓国。
看到你,我经常想起我的儿子,他和你差不多大,他们娘俩和我老母亲一直在江西老家,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老婆一个人,不但养大了儿子还替我这个不孝子在我娘跟前尽孝....或许,像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该成家,自古忠孝两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