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擒拿百灵,如何炼制佛丹,笔者以诡谲神秘难以搜寻探查为由,一笔带过。但是他却写了其中一种百灵——“人药”,即以人入药。
陈衡差点被恶心死。可喝药一事已过了几日,那些东西早就被消化了,他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离开乔家后,陈衡又买了一些补品去看吴杰。往日门可罗雀的宅院里,却聚拢了不少衣着华丽的富贵模样的人,据说是购置吴家老宅的。
吴家祖上出身商贾,经商至此,观此地山水清秀,请了风水先生堪舆风水,说此地是财源广进、六畜兴旺的宝地,于是购地建宅,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历经风雨沧桑,才传到吴杰手中。曾经有人见他落魄,欲出高价购置老宅,都被吴杰严词拒绝,今日他这是怎么了?
吴杰送走这些人后,才将陈衡迎进内堂,奉水端茶。
陈衡先问询了那日吴杰和郑伯去悬空寺的缘由,才知他们主仆夜宿悬空寺是适逢其会,本意是敬香礼佛、祈福祛霉的。至于郑伯昏厥、吴杰被劫持到地道,是因为那女人趁夜潜入客房,翻找地道时惊醒了他们,于是敲晕郑伯,又劫持吴杰下了地道,说是带他见见世面。
陈衡又问了几处细节,若有所思。这才谈到吴杰出售古宅一事。
“这些年游手好闲,坐吃山空,败尽家业。到如今,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舍我而去。若是再浑浑噩噩下去,日后魂归地府恐怕也是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吴杰自嘲地笑笑,“自今日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浪子回头金不换,吴公子有此觉悟,可喜可贺!”陈衡一改往日调侃的称呼和语气,“可祖宅毕竟是祖宗所留,万不可轻易售卖啊!”
吴杰面露苦涩:“陈公子,不瞒你说,吴某如今是债台高筑,不得不卖!而且我也想过,出售祖宅后,偿还债务后尚有结余,正好可用来经营些生意。你也知道,影月城地处边陲,物资贫瘠,许多商品是商队贩夫外运而来。我打算东出函谷关,闯荡闯荡。”
“吴兄豪胆,远途商旅,危险重重,随时有性命之忧。我曾承诺与你共同经营酒肆,绝无食言,你又何须背井离乡,做这要命的买卖?”
“事情可有着落?”吴杰面露希冀之色。
“万丈高楼平地起,美酒佳肴香万里。择贤任能思渴久,访古探幽志不迈。”
吴杰也曾饱读诗书,自然听得出陈衡求贤邀约之意,郑重道:“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二人相视,爽朗一笑,应和着几声鸟鸣和柳绿桃红。
恰在此时,一阵锣鼓声自街上传来,由远及近。
“吴大少爷在家吗?‘迎春阁’燃鞭送匾,还请笑纳啊!”
吴杰蹒跚着迎了出去,陈衡紧随其后,吴宅布设的丧白与“迎春阁”送匾队伍的喜红形成了强烈的比对。
“张妈妈,你这是何意?”吴杰皱眉,冲着老鸨子道。
“吴少爷龙精虎猛,是万里无一的高手,咱们‘迎春阁’的姑娘们念着你的好,这才出资让我给您送块匾额啊!”老鸨子脸上挤出一朵花,“给咱们吴少爷看看匾!”
抬匾的小厮立马扯下红布,镶金边红木长匾顿时露出几个漆红大字——“金枪万人斩”。
陈衡嘴角一阵颤抖,暗道老鸨子是懂得在伤口上撒盐的!
吴杰脸色阴沉,切齿道:“那我要谢谢‘迎春阁’的好意了!东西我收了,改日登门拜谢!”
“好说好说,咱们‘迎春阁’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送走了这群队伍,吴杰看着厅内墙上挂着的匾额,面色阴沉如水,久久无语。
“吴兄看开些,此伤或有转机。”
“……”吴杰默然,“陈兄,我想静静。”
“好。我改日再来看你。”
陈衡站在吴宅门前站了片刻,宅内先是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传来了瓷器的撞击碎裂声。
他摇摇头,这才回府。
-----------------
这几日绿倚的心情不错,一来酒楼的营建颇为顺利,又有吴杰帮忙操持,她少了活计;二来陈衡气色更好,体魄更见强健,虽然未见医诊,可她能感觉少爷那顽疾多半已经没了;三嘛,自然是那个惹人嫌的徐思烟和她的丫鬟未到陈府来。
她哼着小曲清理院中枯枝败叶,陈衡则端坐庭中盘膝望日,摆出她没见过的姿势,样子颇正经。只是每次都弄出奇怪的秽物泥垢,不仅弄脏了衣服,身上也挂了薄厚不一的一层。
陈衡自修炼中醒来,若有所思,这几日昼夜修炼,吸收日月精华,体内的杂质清除许多,而且杂质一日少过一日,恐怕再经历些日子,就再难排出了。
洗髓丹他也尝试去炼制,可购置的丹炉实在脆弱,每次都是炼制中途爆缸,东西毁了不说,还弄得他灰头土脸的。
“悬空寺啊,恐怕还得悬空寺地下那尊丹炉!”
可怎么才能搞到手呢?陈衡有些犯难。城主府至今没有上山清缴悬空寺,恐怕王彬并未到府衙状告。
哎,也不知道王语蓉怎么样了!或许,该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