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芷挑眼觑他,“朱老板不想钱追回来么?”
“当然想,可广陵侯府,哪是我能得罪的?”朱老板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道,“只是不知姑娘肯不肯助我一臂之力?”
这姑娘肯定与沈家有什么瓜葛,或者与沈继安本人有什么过节,不然不会跑这一趟。
闻芷也不拐弯抹角:“其实也不难,你只要写张状子,去京府衙门请高知府做主,这五万两本钱定能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朱老板轻扯嘴角,听她说了能追回本钱,又想把利钱也一并讨来。
“可是这笔银子已经逾期数月,沈家连本带利该还我十八万七千两才对,只讨回五万,我是不是太亏了。”
闻芷冷笑道:“朱老板,请恕我直言,本朝禁止发放高利贷,你若非要讨利,且不说沈家会不会给,就是高知府也未必会支持你,弄不好还给你治个罪,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五万两对沈家而言,绝不是小数目,沈家府库里连二万两都凑不出来,到时不说砸锅卖铁,变卖家产总是要的。
朱老板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沈家门第太高,没有官府做主,根本不可能追回这笔钱,利钱不要就不要了,总比一分都捞不回来要强。
“姑娘所言在理,我只是担心他们官官相护,赖账也就罢了,还反过来给我扣一个诬告之罪,那如何是好?”
按沈家人的作风,赖账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闻芷早就帮他想好了对策。
“你一边去官府告状,一边派人去广陵侯府以及沈家的店铺讨债,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继安欠债不还,像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最看重的就是那点脸面。”
“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动粗,不然被对方揪住错处,你就是有理也变没理了,若是能激怒沈家人动手,那就更妙了。”
朱老板领会闻芷的意思,点头道:“多谢姑娘指点。”
当晚朱老板请人写好了状子,隔日一早果真找去衙门告状。
与此同时,他又派了几拨人分别往广陵侯府与沈家的几间铺子去讨债,故意将声势闹得很大,搅得整条街都知道。
内院的老夫人得知此事,一下跳了起来。
“什么?说安儿借了他五万两银子?他有凭证吗?也不看看咱们这是什么人家,吃穿用度皆是上等,有的是钱,还用出去借?”
来禀报的管事急声道:“听他们讲得倒是真真的,说是有借据,上面还摁了三爷的手印,他家主子已经去官府告状了。”
老夫人很是不屑:“听他吹呢?这不过是使手段敲诈,叫几个护卫出去,把人轰走!”
“依小人看,还是不要叫护卫的好,万一动起手来……”
“怕什么?打伤了人顶多赔几个医药费,再由他们闹下去,外人真以为沈家欠债不还了!还不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