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材瘦弱,一脸稚嫩,哪遇到过这种情形,早已失了魂,颤颤巍巍地走到大殿中,羞愧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另两个差役已冲到大柱边,分立两旁,大声喝道:“滚出来。”
李炎叹了口气,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咋就这么倒霉呢。
他走到了领头的面前,一脸无奈,无话可说,只等发落。
李炎心想,自己走不了已成定局,但六子还没被发现,若能打个掩护,帮他逃出蔚州,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领头的衙役用灯笼照了照,幽暗的光线照在他阴森的脸上,颐指气使地教训道:“我看你模样也算俊秀,怎么长了一颗丑恶的心,过了夜禁,还在街上厮混。这姑娘年纪尚轻,一定是花言巧语诱骗了她,幸亏我们及时追赶到此,不然便惨遭你的毒手。”
李炎刚想辩解,站在一旁的少女突然转头看向那尊石佛。
两个差役也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石墩下并无动静。
差役觉得奇怪,正要走去查看时,李炎大声说道:“我并非采花之贼,而是聚宝斋的伙计,今晚我与掌柜在酒仙居请县老爷刘大人喝酒,结束后我便送县老爷回府,出门便遇见这姑娘。她正是在酒仙居做事的丫头,刚从乡下来这没几日,人生地不熟,没成想迷了路。我便想帮助她,但姑娘受了惊吓,慌不择路才跑到了这破庙。”
说完,李炎死死地盯住少女,盼她应了这个说法,想必少女也不想她和旺财的丑事暴露。
“这厮说的对吗?”领头的也看向少女,又问,“我怎么记得你们牵着手跑的呢?”
少女抬起头,楚楚可怜,显然是吓怕了。
她看了看李炎,轻柔地说:“确实如此,我迷了路,吓破了胆,才跑至于此”
领头的半信半疑,最后决定道:“不管如何,犯了夜禁,还是跟我们到县衙走一趟吧。”
街上各户早已大门紧闭,家家都熄灯上炕休息。
李炎跟着衙役走在街上,心里惦记着六子,不知是否已出了城。他看了看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不由地叹了口气,这次没走成,再走就难了。
蔚州南北大道上,领头的衙役走在前头,李炎和酒仙居的丫头在中间,后面两个衙役走在最后,好似捉拿犯人的场景。
李炎心里嘀咕,到了县衙,应该做个笔录就完事了,问题不大。
若是这几个衙差为难,自己也只能找何全来了。
正想着,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众人都诧异地转身看去,只见五匹快马从城北飞驰而来,快到跟前,才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五人皆身着耀眼的飞鱼服,为首正是王猛、王凌兄弟二人。
李炎见状,没等锦衣卫开问,趁机说道:“大爷、二爷,小的李炎,聚宝斋的,给二位爷请安。”
王猛骑在马背上,俯视着李炎,说:“我记得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做甚?”
李炎便将刚才编的理由又讲了一遍,最后想请王氏兄弟出手解围,说道:“他们要带我回衙门问话,我说了是送刘大人回府才过了夜禁的时间,并不是故意的。”
“这点屁事,还有啥好问的。”
王猛立马吩咐衙役放了人,并让其中一人送小姑娘回酒仙居。
一旁的王凌听出一丝怪异,问道:“你怎么会送刘福安回府的。”
李炎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今晚,我家掌柜的在酒仙居宴请刘大人,他们二人都喝的有点多,结束之后掌柜的不放心,遂安排将刘大人安全送回府。”
王猛听了,气道:“他俩倒闲情逸致喝得欢呢。”
王凌似乎也有不悦,使唤道:“你现在就回聚宝斋,让你家何老板立马到蔚园来。”
李炎忙应了下来,王凌又吩咐衙役回去叫刘福安,也同样立刻到蔚园。
然后,五匹快马便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