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再次睁眼的时候，是在病房里，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房间有些暗。

只听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

“先生您好，这是时少年吩咐定制的补品，让我送来的，您不要激动啊！”

“玛的！时慕霄这个混蛋！！毒品？玛的送毒品！老子打不死他！啊！狗东西的”

“哎不是，我已经说了许多遍了，是独品啊，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普通话说的不飙准，先生送的是吃的，不是啥坏东西啊…”

卿清闭上眼，嘴瓣呼出口气，她都听清了。

是…毒品。

“滚，告诉他老子不要！”

随后。

房门被轻轻打开，黑暗里伸出个脑袋，棠寒蹑手蹑脚的走进，悄悄关上房门。

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女孩，她还在安静熟睡中。

轻轻放下手中的饭盒，嘴巴自言自语的低喃:“小清清，咱们不吃他送的，吃我买的。”

说着，他转身，趴在女孩身侧盯着她毫无血丝的侧颜看，指腹轻戳戳她苍白的脸蛋，哑道:“疼不疼啊，是不是很疼啊，小清清不怕，小寒寒在身边呢，不怕…”

一滴泪水滑过精致的下颚，滴落在女孩脸蛋上，他低声抽泣，喉节轻滚:“我待会帮你揍死他，揍死他的没心肝的狗东西…”

说着说着，他黑眸蓦然蒙上了一层雾，忍不住，跑进厕所用力哭泣。

卿清睫毛沾湿，缓缓睁开水眸，目光落在厕所方向，传来拳头落在玻璃的响声，接着是打火机。

就见他许久未出来……

卿清吸下鼻子，指尖微弯曲，目光呆呆盯着天花板。

好像，这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哭。

淡唇抿了抿，哑道:“小寒寒，小寒寒……”

厕所门被打开，棠寒掀起衣服胡乱抹眼泪，忍住喉咙堵塞的泪水，轻咳一声，嗓音沙哑:“哎，我在呢，小寒寒在呢”

说着，迈着步子向她走去。

“怎么了，是不是要上厕所，我扶你啊。”

棠寒眼眶通红，手搂住她胳膊，干哑道:“你小心点啊，伤口疼不疼了？”

卿清摇头，站起身穿上拖鞋，嘴角勾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小寒寒，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男孩不听，扶她到厕所门口，眉削轻挑，淡唇浅抿:“你等下，我把厕所透个风”

说着，自己跑进去开窗户，冲掉马桶。

“小清清，去吧，我在门口等你，有事叫我啊”

他垂下眼帘，嗓音沙哑，抬脚走出门。

卿清点头，抬脚踏进厕所，一股浓郁的烟草味，地板上一堆的烟头跟烟灰。

卿清皱眉，捏上鼻子，关上厕所门。

半晌。

大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挺有礼貌的，肯定不是时慕霄。

棠寒冷眼睨一眼，未动作，不想开。

漆黑的目光又落在厕所门上，指尖互相摩擦，眸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门被踹开。

棠寒眼皮直跳，脸色不悦，吼道:“踏马谁啊！”